大課間,吵鬧的教室也蓋不住後面乓乓的動靜。
高知忍無可忍,屁股一扭,就朝在玩籃球的荊喜喊,“你有病啊!在教室打什麼球!打得我太陽穴直跳!”
精力高漲的荊喜理都不理,一個□□過籃,輕躍身,籃球脫身往她的位置飛,“鶴,接着。”
高知吓得筆一扔,捂臉尖叫。
當危險來臨時,感覺是很靈敏的,她清晰感知球風向她卷來,襲面之際,她傾着身閉緊眼,身體害怕得蜷縮,卻啪的一聲,球被截下了。
林引鶴把球扔回去,先觀察了眼高知,才轉頭批評他,“知道你想捉弄她,可我在寫題,萬一沒接住呢?”
荊喜被他的眼神刮得心虛,球在手上打了幾個轉才接穩。
此情景,一起玩的男生們瞬間難為情,齊齊溜邊。
他嚴肅起來比被球打還吓人,不敢和他對視,他耷着肩膀抱着球去向高知請罪。
“我錯了,對不起。”
高知趴在桌子上不吭聲,聽到他道歉立馬肩膀抖擻起來。
荊喜一下慌了,他愛捉弄她,也從未把她弄哭過。
連忙把球往地上一放,蹲在她旁邊,又愁又慌,“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别哭啊,我這不是想着鶴一定會接住嗎,他也接住了啊。”
“你好好道歉。”林引鶴坐在高知身後警告他。
荊喜無助死了,“我在好好道歉啊,你打斷我幹嘛!”
林引鶴整個人靠着椅背,一手往後搭着,綴在椅子上,看他傻子似的,“典型的推诿,死到臨頭不知錯的心理。”
“林引鶴!你見死不救就算了,還,還火上澆油!”荊喜本來就犯難,一下倏地站起身,苦兮兮的像隻橘貓。
“哼,罪人不值得同情。”
青少年自尊心可強,“你就說你接沒接住!”
“那是我後腦勺長眼,一般人接不住。”
“你厲害行吧,那不還接住了嗎,也沒傷到啊。”
“萬一呢?”
“萬一我就負荊請罪,任剮任殺。”
“那你快把頭伸過去,看人消不消氣。”
兩人一來一回,看得周圍人瞠目結舌,這局面變得好怪,難道不該是黑雲壓城城欲摧,該速速出兵的時候嗎?
裝不下去的高知忍無可忍,擡起頭,語氣殺伐,“荊喜!”
荊喜後背一緊,立馬轉身,在人跟前标标準準鞠了個九十度躬,聲音嘹亮,“對不起,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伴着高知同桌噗的一聲笑,周圍人算是明白了,他們三的友誼就是這麼不正經,也忍不住笑出聲。
最後一堂自習課,荊喜也沒溜出去打籃球,高知去接水回來,發現這貨又扒着護欄往辦公室方向看,實在奇怪,“你到底在看什麼?一天了,都舍不得出教室半步。”
“等人。”人說着又把頭往外探出一分,見有老師出門,又趕忙縮回,卻不死心地張望。
她也湊過去看,語氣也随他變得神經兮兮,“何方神聖?”
“神女。”他想也不想。
高知白眼一翻,拽住他校服就往教室走,“神女就算下凡也輪不到通知你。”
荊喜一邊拍她手試圖逃脫,卻礙于今天沒收住火力吓了她,不敢用力,一邊頻頻回頭看,“诶诶诶。”
甄珎背着荊母買的新書包跟着班主任走近了教室。
她就進門時看了眼班級,而後站在門邊垂着頭,卻清晰聽見原安靜的班級響起了竊竊私語。
班主任走上台,不發一言的冷冷瞧着他們,等待他們自己冷卻興奮。
待他們一動不敢動,才開口,“行,想必聰明的你們也不用我多說了,我們班級迎來一位新成員,接下來的日子要和你們朝夕相處了,那我們歡迎她上台自我介紹一下吧。”
在異常振奮的掌聲中,一頭齊劉海短發,穿着明紅色毛衣開衫的女孩走上了講台。
她緩緩擡起頭,底下瞬間又止不住交頭接耳。
明豔的紅襯得她白裡透紅,眼眸因緊張而含水般清潋。
可她看起來太緊張了,似乎想用笑緩解,卻笑得僵硬,隻好抿着唇,勉強維持笑肌上揚,營造和善的印象,“你們好,我叫甄珎。”
她的聲音再次讓人出乎意料,圓圓的臉,圓圓的眼,嗓音卻如一把滄桑的大提琴。
“希望和你們好好相處。”
“好啊!”一聲激朗的聲音自角落響起。
甄珎擡頭看去,少年手撐着桌子站起身,對她笑得熱烈。
上午她便來了學校,下午做了成績考試才确定了班級,所以她并不知情會去哪個班級。
在百名榜上,她一眼瞧見了他高居第二,所以她沒敢想,卻中彩票般地來到了他的班級。
刹那間,講台上手足無措的少女雙眸灑進了光,笑容舒展了開。
“呦呵,荊喜,你們什麼關系啊?”正是對情感最敏感的年紀,好事的兄弟顧不上老班,張嘴就八卦。
荊喜看他一眼,歪歪頭作出一副思考的樣子,随後自己先樂出聲,“我遠方表妹。”
“哦~”教室霎時翻湧一片。
“荊喜你給我坐下,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班主任穩準狠地向他投擲半截粉筆,實在頭疼這群風吹草動都能翻騰的崽子。
随後轉頭給甄珎找位子,林引鶴一直單人單座,旁邊位置空着,于是讓林引鶴把桌面收收,讓人先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