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碼頭。
晚上八點正是高峰期,輪船往來的轟鳴聲甚至壓不住人聲鼎沸,搬運貨物的吆喝聲中,乘客們提着行李匆匆地離開。
這一切暫時都還是真實的。無論各方勢力有着什麼心思,都不會在這麼早的時候開始行動,這個時候不是早飛的鳥兒有蟲吃,而應該是槍.打.出頭鳥,必須足夠沉得下心,潛藏到最後,才能做黃雀而非螳螂。
何況,此刻連組織派來接應的人還沒出現,埋伏的第三方勢力連個行動的目标都沒有。
阿笠博士将車停在附近地勢較高的位置,從駕駛座的車窗伸出望遠鏡,看着碼頭的情況。工藤新一則半點不慌地坐在後座,在電腦上噼裡啪啦地敲着鍵盤。
“新一,你在做什麼?”阿笠博士放下望遠鏡,轉頭看向後方。
灑進車窗的月光和電腦發出的微光一同照亮隐帶鋒芒的眉眼,工藤新一從屏幕前擡起頭,躍躍欲試地說:“我想在路上設伏。”
“前往碼頭的大路總共隻有左右兩條,如果放棄運送貨物直接奔逃,那中間這些地方就都可以作為選擇。”
偵探調出了地圖,将電腦屏幕轉向阿笠博士:“往左邊過一公裡就會遇到路口,往右邊則是要兩公裡。”
“一旦過了第一個路口,之後的路面隻會越來越寬,分出的岔路也會更多,将難以判斷組織車輛會經過的路線。”
阿笠博士恍然大悟,又有些疑慮:“所以,新一你是想在第一個路口前就設伏,但你想怎麼進行布置?而且,要是組織的人放棄藥材,選擇了車子無法通行的路奔逃,又要怎麼做呢?”
“他們會奔逃的可能性很低。”
工藤新一将電腦屏幕轉回來,卻沒有急着繼續寫計劃,他說:“博士,你還記得龍舌蘭嗎?”
龍舌蘭是很特殊的一個黑衣人,從他這裡,工藤新一首次知道了琴酒他們的代号,隐約看到了其背後那個龐大的組織。
而偵探印象最深刻的,是龍舌蘭沒能發現竊聽器和發信器,就被琴酒直接殺了。
“任務失敗的皮斯克同樣是直接被殺,說明這個組織對不能完成任務、能力欠缺的人——或者用琴酒的話來說就是廢物——容忍度很低。”
直接放棄藥材選擇自己奔逃,顯然也是一種無能的廢物表現,就算能從埋伏中成功逃脫,難道就不會受到來自組織裡的懲罰?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那些組織成員絕不會選這條路。
“左邊離路口更近,路面狀況也更好,若無意外,組織應該會選這條路。至于如何埋伏……”
“我已經有了一個想法。”
阿笠博士忽然覺得,在一半陰影的遮蓋中,工藤新一的笑容莫名顯得陰險了一些。
…………………………
愛爾蘭站在船頭吹着風,眺望着遠處不用望遠鏡也已經能看見的碼頭。
慘白的燈光下,碼頭空無一人,甚至顯得有些詭異和陰冷。
忽然,愛爾蘭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在條件反射來個過肩摔之前,他往身後看了一眼,随後漠然地再次收回視線。
“這麼冷淡幹什麼。”那人嬉皮笑臉地說,“多無聊啊,不如來唠嗑唠嗑。”
“你要說什麼?”
“我今天可是做了很多準備,結果這麼順利地就把藥材運回來了,讓我這心裡都有些不踏實。”
“行動還沒有真正結束。”
“這都到最後一步了,總不能還出岔子吧哈哈——”那人的笑聲在愛爾蘭平靜的反應裡微弱下去,逐步染上了一些驚恐,“不是吧哥們?你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