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孩倒是有點脾氣,江原以對待鄰家妹妹的态度溫和道:“腳受傷了,怎麼不穿鞋。”
間緒低着頭沒有說話。
她是偷偷跑下來的,要是穿鞋“哒哒”的會被他們聽到的。
按照系統所說的劇情,姐姐和眼前這個人是天生一對。
本來以為他在便利店幫自己遞東西,長的是她喜歡的樣子,是個好人,但是晚上發現他跟姐姐是一夥的,她瞬間就不開心了,撇下嘴角,壞蛋。
江原半蹲在地,捏住她腳踝,柔軟的觸感讓他有些不自在。
但是血迹在白皙的肌膚上愈發刺眼,他隻好硬着頭皮替她擦掉傷口周邊沾到的新鮮泥土,嘴上叮囑,
“下次不要這樣了,受傷你姐姐會擔——”
話音未落,小姑娘狠狠踹了他胸膛一腳,狡猾地逃跑了。
很突然,江原跌坐在地上,安靜了半晌突然笑出聲來,他有這麼讓人讨厭嗎。
臨了他分明看到女孩眼底的厭惡,真是狡猾,若一開始她便是厭惡地看他,他定然不會自讨沒趣地接近。
富書瑤和朋友攀談好一會,都沒看到江原人影,一時之間以為他離開了。
她恨恨地攆了攆無辜的小花,又不甘心地四處張望。
走到後院稍遠一點的地方時,她頓下腳步。
這裡路燈壞了,家裡阿姨還沒來得及喊人修。樹枝晃動,昏昏暗暗的,沒有聲音也沒有什麼人在。
她認為江原不會無緣無故地跑來這裡。
就在他正要提腳離去時,她踩到了人肉觸感的玩意,草面上不知道伸出來什麼東西。
吓得她急促地“啊”了一聲,将要喊人過來。
定睛一看,原來是江原抻着長腿半坐在地上,神色莫名,手上粘了不明污漬。
富書瑤連忙将他扶起來,“阿原,你怎麼坐到地上,是不是有人沖撞你了,是不是碰到狗了。”
她記得江母跟她聊天時說過,江原很讨厭狗,據說小時候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這個江母倒是沒有細說,她隻知道江原害怕狗,尤其是巨型犬。
不巧,間緒就養了一隻,不知道是哪裡撿來的野狗,一直養着。
江原直起身,拍掉衣服上的灰塵草籽,毫無不在意地咧着嘴笑,“沒有的事,隻不過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眉眼疑惑:“你家還養有狗嗎?怎麼進來沒聽到過狗的聲音。”
太安靜了一點也不像養有寵物的樣子。
富書瑤噎住了,總不能說她怕間緒的狗跑出來吓人,把它藥倒了吧。
她硬着頭皮,臉上勾起标準的微笑:“是養有一隻,它比較安靜。”
那小蠢貨估計以為大蠢貨在睡覺吧。
她還是下的藥輕了,導緻那隻蠢狗半路醒來,偷跑出來打擾到江原。
為了辦好小宴會,給大家留下好印象,她可是千叮咛萬囑咐的!
明明已經安排下人把富間緒的撫慰犬藥倒,它怎麼還會跑出來,還剛好被江原看到,他不會以為是她故意放出來的吧,該死的富間緒,盡壞她心情。
富書瑤忍住一肚子怨氣,面目溫柔掩蓋裡面的猙獰,拉着江原輕聲細語:“要不去那邊看看,大家都等着你過去呢。”
江原點頭,二人一齊現身在人前。
衆人一臉揶揄壞笑,有的女生特意走過來,摟着書瑤的胳膊,打笑,
“你們這對小情侶背着我們幹嘛去呢,這麼久才出現,是不是我們打擾到你們了呀!”
富書瑤整個人爆紅,羞死人了,她連忙擺擺手,
“瞎說什麼呢,沒有的事情,大家好好玩啊。”
她期待地看向江原,但是他視線一直盯着那灰暗的遠處,倒是沒有繼續解釋。
旁人露出一臉秒懂的模樣。
還有一年就要高三畢業了,不管他們有沒有真的談,許多人都默認時間到了,他們會在一起。
銀蘭高中部始于銀蘭公爵,自建校以來誕生無數名流,包括政商學界,其宛如一個微縮社會,内裡分三六九等,最上面的人基本是大家族繼承人權錢皆備、前途璀璨。
最底層的則是考試機器特招生,努力半生才能勉強過上普通人生活。
雖然現實很殘酷,但是銀蘭為特招生提供超級豐富的學助獎勵,以保證他們在高中部能安心學習,這是銀蘭高中部非常人性化的地方。
它的第一條鐵律便是禁止在校談戀愛。
沒有誰會蠢到去觸碰紅線。
被老師喊家長談話是輕的,嚴重的話被銀蘭除名,那意味着你很糟糕不被銀蘭接受,包括你的家族,銀蘭學生的家長會重新審視商業政界上的一系列合作。
而特招生更不會戀愛腦到砸掉自己的定時飯碗和前途,一旦違-紀,銀蘭高中部将取消對特招生的所有優待。
沒想到後來,真的有個特招生傻子觸犯了紅線,以緻後續沒有經濟來源離開了銀蘭。
她的小閣樓,有扇小小向外傾斜的窗戶。
間緒探出個腦袋,眼睛眨巴眨巴盯着亮着五顔六色燈光的那處。
很多人圍繞着姐姐,很熱鬧。她的眼睛流露出濃厚的向往,兩隻眸子亮晶晶地盯着下面歡呼的人。
江原察覺到一股專注的視線,突然擡眼望去,正好和傻愣愣站在窗口邊的富間緒對上。
富間緒不客氣地回瞪了他一眼,然後飛快躲在簾子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