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琴沒有懷疑:“燈壞了剛你爸在的時候怎麼沒說?”
黎姝神色不變,從容作答:“我也是送完你們回來才發現的。”
“你啊,大晚上的呃多麻煩别人。”蘇琴蹙眉嗔怪,扭頭,“謝謝你啊,小夥子。”
陳叙州莞爾溫笑說不客氣,視角困着黎姝,悠悠說道:“都是鄰居,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黎姝:“……”
蘇琴颔首說是,忽然餘光掃到茶幾上的快餐包裝,展平的眉頭又擰了起來。
黎姝察覺,循着媽媽視線落被突擊掃到的垃圾食品,想起十來分鐘前才做的保證,眉心一跳,舉手幹脆利落毫無負擔地來了個極速甩鍋,“那些都是他點的,買多了怕浪費送我吃的。”
被指的陳叙州:“?”
他緩慢轉頭,歪點了下腦袋。
黎姝朝他輕撅嘴,無聲請求:幫個忙
陳叙州:“……”
他眉骨一動,面對蘇琴的詢問的眼神,微笑地微微點頭,背鍋應說:“确實是這樣。”
有黎爸的前車之鑒在,黎姝怕一會兒媽媽又爆出什麼不該說的,眼珠一動,順手就把他推了出去趕回家,“今天謝謝你了啊,改天請你吃飯。”
被她一把推出來,又推着到家門口被催促着開門的陳叙州:“……”
黎姝還沒察覺問題,擠眉弄眼:“開門啊。”
陳叙州垂眸,對上她的眼睛:“沒鑰匙。”
“?”
他彎彎腰,覆在她耳邊同樣低聲:“鑰匙在外套裡。”
而外套在她家的沙發上。
後面一句他沒明說,但是黎姝已經聽懂了。
她動作微僵,桃花眼再一次瞪圓。聽着他細碎的笑語,臉上微燒。躊躇着回去拿鑰匙間蘇琴走了過來。
她沒有發現兩人之間的小動作,單純看陳叙州氣質形象都不錯,心思便活絡起來:“小夥子做什麼工作的啊?多大了?有沒有對象?”
“媽!”
她每問一個問題,黎姝頭皮就發麻一次,趕緊轉移她的注意,“我爸呢?”
蘇琴反應過來,哎呦合掌,“差點忘了你爸還在等我呢,媽先走了,媽過兩天再來看你。”
語罷叮囑了幾句她把吃的給鄰居分些,就如來時一樣匆匆離開了。
聽到電梯運行下去,黎姝才折身回房。
陳叙州也擡步跟在後面。
她眼珠移向眼尾掃他,皺眉,“你跟着我幹嘛?”
陳叙州沒想到她忘得這麼快,嘴角挑着一抹玩味:“不拿衣服,那我今晚睡過道?”
“忘了……”黎姝輕拍額頭。
接連發生的狀況太緊,把她cpu都幹遲鈍了。
她幾步快進屋内替他把外套拿了出來。
陳叙州沒接,他閑閑地倚靠着門,如墨的鳳眸定定地凝着她明顯躲閃的目光,熱心地提醒她另一個被遺忘的問題。
小區門口,蘇琴剛坐上車。
黎繼澤見她去的時間長了些,關心詢問了下。
蘇琴将抓包她吃垃圾食品的事說了通有些無奈,“還騙我說是她鄰居點的,以為我沒看出去來呢。我也是看有外人在沒好意思說她。”
“那小夥子長得高看着也帥氣跟念念倒是挺合适的,不知道有沒有對象。”
“不行,我得問問。”
蘇琴說着拿起手機給黎姝發消息詢問。
旁邊的黎繼澤聞言,疑惑道:“什麼鄰居?”
于是蘇琴又描述了遍。
黎繼澤越聽越微妙,問了幾句長相,若有所思地問了幾個特征,随後說道:“陳檢察官?”
“什麼檢察官?”
黎繼澤換了個問法:“那個鄰居姓陳嗎?”
“就見了個面,沒來得及問呢。”蘇琴說,“”
“沒留意,怎麼了?”
黎繼澤笑笑說沒什麼,勸道:“你也别問了,給孩子一點空間,逼得太緊會适得其反的。”
蘇琴聞言,思索再三還是作了罷。
*
之後幾天,陳叙州頻繁登門,并且理由非常的正當。
因為她曾經是周楠小情侶的鄰居,算是熟人,她作為合法公民有義務配合他這位案件主理人的相關詢問。一來二去,兩人關系也在悄然變化。
很快到了周楠的案子到天。
黎姝沒太想去的,但他再三邀請還是心軟了都打算翹班了,不料也是巧了,當天因為有資料需要親自送去市财那邊審核蓋章。
她辦完事出來,收到了陳叙州的微信。
陳叙州:【要開庭了,不跟我說句吉言?】
彼時她正在搜索市财到中級人民法院的路線,見此劃回來,敲道:【句吉言】
陳叙州:【……】
黎姝:【玩笑一下】
黎姝收斂笑意,鄭重說道:【祝你勝訴!】
他應該是進審判庭了,沒再回複,黎姝看着想了想補充了一句:【赢了我請客】
切回地圖瞄了眼,兩地距離還是有點遠,她嚅嚅唇,糾結後還是打車去了法院。
黎姝到庭時,庭審已盡尾聲。
旁聽席上人不多,她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恰好對面律師闡訴完畢,輪到陳叙州辯護。
他坐在公訴席位上,莊重冷然,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制服被他穿出禁欲。條理清晰地對對方律師的指控進行辯護,言辭犀利,跟平日裡動不動撩她一下的男人截然兩樣。
黎姝很直觀地感受到了他平時的嘴下留情。
可以說是逗貓貓了。
很快,法庭宣判。
陳叙州赢了。
黎姝想着給他個驚喜便提前出了庭審室,走去外間解開靜音給他發恭喜。
剛發完消息,身後忽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小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