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芫睫毛顫了顫,沒有回應。
徐言君哭着道:“這一世我真的是第一次,可上一世你我纏綿了幾十年,我對你無比熟悉,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我都隻被你碰過,你相信我。”
程芫緩緩睜開眼冷冷看着徐言君。
徐言君扶着洞壁跪伏下身,仰着臉讓程芫看清自己面上的神情。
他了解程芫,最懂得程芫是掌控欲如何強的一個女人。
程芫的目光在他臉上梭巡,不放過任何細微的神情變化。
重生?她該信嗎?
徐言君是這個時代男子,編不出這般離譜的謊言。
可若是有人教他呢?
腦海中各種質疑閃過,開口時最大的疑問卻是:“你又怎知你記憶中的上一世那人是我呢?”
徐言君未料到程芫沒有覺得自己騙她,聽到程芫的問題,他毫不猶豫:“我就是知道。”
他大着膽子伸手拉過程芫的手覆在自己臉上,放輕聲音:“你的小習慣,你的語氣,你的動作我都熟悉,那人就是你。”
徐言君細細說起程芫平日的動作習慣和前世發生的事,程芫垂眸默默看着這人面上帶着回憶的神情。
徐言君所說的很多細節确實與她對得上,他說的事情,卻是程芫從未經曆過的。
按照她的性情,若救下無依無靠又是逃犯的徐言君,貪圖他的容貌,确實會幫人隐姓埋名。
且這人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她不用擔心會被背叛,便可放心的與人同處。
在他的描述中,那一世沒有趙笙,沒有系統,徐言君也沒有吸收她的能量。
沒有這些疑點,她的确會按心意将人娶了,徹底的把人掌控在手中。
而那時她也不會吝啬言語,自然要将人哄得開心,才能心甘情願被捆在她身旁。
徐言君說得一切太過真實,連一些細節都符合程芫的性情。
程芫一時分辨不出這是那系統編造的謊言,還是徐言君真實的經曆。
難道他的系統就是這般欺騙徐言君,心甘情願的來接近她謀奪能量?
程芫心如亂麻,但面上沒有顯露分毫。
她沒有前世的記憶,徐言君說得那些不管如何真實,對她來說都隻是旁人的故事。
想到前世的程芫将徐言君翻來覆去,從裡到外全部浸染,這一世徐言君來找自己,也不過是前世程芫的影響,程芫心中升起一抹不可遏止的怒意。
她甯可這一切都是系統編造的謊言,也不願意徐言君心裡始終存着另外一個人,哪怕那個人是前世的她。
徐言君還在事無巨細的向程芫說着,他與程芫前世的相處細節。
程芫伸手将人拉上來,俯身堵住他的嘴,不想再聽那越來越真實的故事。
這一夜徐言君不記得自己是怎樣昏過去的,他隻知道一覺醒來,腿上的傷不再有痛感,其他地方卻有明顯的異樣。
渾身是清爽的,看來是程芫在他昏過去後給他做了清理。
看着程芫的背影,他從茅草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來到程芫身旁,小心翼翼的喚她:“阿芫。”
程芫睜開眼,起身将洞中的雜物收到空間,冷冷道:“下山。”
她将自己用過的拐杖扔給徐言君,随後大步朝山下走去。
程芫的腿已經完全恢複,行走間絲毫無礙。
徐言君不是熟練地拄着拐杖,踉跄的跟在程芫身後,沒多久便看着程芫的身影越來越遠,消失在山林間。
“阿芫等等我。”
徐言君心下越來越急,快速的往前追了幾步,不小心扯到受傷的腿,他痛呼一聲跌倒在地。
他在地上趴了半晌,也未見程芫回轉的身影,難過的撇了撇嘴,鼻尖微微發酸。
眼中淚意正要湧現,眼前卻突然出現一雙熟悉的靴子。
徐言君立刻擡頭,驚喜喚道:“阿芫。”
程芫揮手将拐杖收回空間,背對着徐言君彎腰道:“上來。”
徐言君眼前一亮,立刻雙手摟上程芫的脖頸。
程芫将人背在背上,沒有用異能,一步一步朝山下走去。
徐言君趴在程芫背上,唇角忍不住勾起。
阿芫還是很在意他的。
他軟着嗓音撒嬌:“阿芫,我那裡疼。”
程芫肩背緊繃,托着他大腿的手有些發燙。
“閉嘴,再廢話給你扔下去。”
徐言君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他又小聲道:“阿芫,昨夜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吧。”
程芫聲音淡漠:“我又怎知這不是你編的故事。”
徐言君小心的用頭蹭她:“阿芫,那些細節隻有我知道,旁人不知道的,編不出來的。”
程芫不為所動。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那些記憶與我何幹。”
徐言君沉默一瞬。
“可我是你的夫郎呀。”
“不是,”程芫冷冷道:“也不會是。”
“為什麼?”徐言君委屈的問:“難道阿芫你想娶别人。”
他咬了咬牙:“是不是那個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