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君怔怔地看着程芫離開的背影,敏銳察覺到程芫動作間的冷淡,心下一片混亂。
“徐言君,你與程芫姐姐是什麼關系?”
陳松喬的聲音在他背後幽幽響起。
徐言君回頭與陳松喬對視,語氣有些沖:“阿芫脖頸間的痕迹是我留下的,她的衣襟是我扯亂的,你說我們是什麼關系。”
連木動作一僵,驚恐的看着自家公子。
公子怎能如此直白。
“你是程芫姐姐的夫郎?”
徐言君沒有回話,一動不動的與陳松喬對峙。
陳松喬勾了勾唇:“程芫姐姐說要娶你?還是要納你做側夫?”
徐言君握着拐杖的手緊了緊:“阿芫會娶我的。”
“那就是還沒娶。”陳松喬語調上揚。
“你與程芫姐姐無媒苟合,若是将此事傳回京中,徐尚書必定不會輕饒了你。”
“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陳松喬雖面色蒼白,語氣卻咄咄逼人。
“屆時徐尚書不僅要抓你回去,還會對程芫姐姐下手,你要害死程芫姐姐!”
徐言君聽到這話反而不急了:“你一口一個程芫姐姐,你敢将此事捅出去嗎?到時阿芫受傷我不信你忍心。”
陳松喬笑了:“看來你明白了,不錯,程芫姐姐救了我的命,我已傾心于她。”
他昂起下巴:“我不管你與程芫姐姐是何關系,程芫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合該以身相許。”
“你想得美!”徐言君神色一厲:“陳松喬,你還要不要臉!”
陳松喬臉色難看一瞬:“不要臉的是你吧,無名無分爬程芫姐姐的榻,比楚館的小倌還不如。”
徐言君冷哼一聲:“那又如何,阿芫心悅我,隻會娶我做夫郎,我會給阿芫生女兒,跟你沒有絲毫幹系。”
陳松喬嗤笑:“你是不是許久沒照過鏡子,你這樣的相貌,給程芫姐姐做夫郎,會讓程芫姐姐丢盡臉面。”
徐言君聞言笑了:“你不懂阿芫。”
說完他不欲與陳松喬争執,轉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離開。
連木惡狠狠地瞪了陳松喬一眼,追着自家公子出了東廂。
陳松喬神色難看的倚在榻上看着主仆二人離去的身影,想到什麼,他臉色又有些發紅。
摸着被程芫握過的手腕,他面上閃過一抹志在必得。
主屋,程芫雖異能耗盡,但二人争執聲音大,她盡數聽在耳中,隻覺可笑。
隻因救了他,陳松喬便能喜歡上她。
這樣的感情是有多廉價?
前世她救了那麼多男男女女,難道那些人都要喜歡上她?
況且她喜歡誰不喜歡誰,是她自己的事,輪得着這兩個人像争物件一樣争來争去。
聽到門外徐言君的聲音,程芫皺了皺眉,幹涸地異能一絲絲運轉,她沒有動。
今夜異能耗盡讓她險些重溫前世的絕境,她對自己近些時日的放縱心生警惕,此刻莫名不想看到徐言君。
徐言君在門外等了半晌,也沒有等來程芫。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冷風吹過,寒意透骨,徐言君不禁打了個冷戰。
想到适才他看到的那一幕,還有之後程芫對他莫名的冷淡,徐言君腦海中閃過一絲不妙的猜想。
程芫在屋内修煉了半晌,待異能恢複一些,方才有了一絲安全感。
聽着屋門外越發微弱的呼吸,她睜開眼,心下無奈。
片刻後,見門外之人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程芫暗歎口氣,起身朝外走去。
徐言君一直等在程芫屋前。
哪怕被冷風吹得手腳冰涼,渾身發抖也不願離開。
連木勸了幾次無果後,隻得多給自家公子披了幾件外衫。
陳松喬受了傷精力不濟,早已睡去。
連木陪着自家公子在院中站了許久,甚至開始在内心求程芫,一定要給自家公子開門。
不然自家公子說不得要在院中站到天亮。
寂靜的夜晚,門扇開合的聲音十分明顯。
徐言君驚喜擡頭:“阿芫,你醒了。”
程芫垂眸:“嗯,有事?”
徐言君哽住。
他呐呐道:“我.....我來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你回去歇着吧。”
程芫淡淡的回應一聲,便準備關門。
徐言君忙拖着傷腿上前抵住門扇:“阿芫我能進去嗎?我有點怕,今晚想和你一起睡。”
連木垂着頭心如死灰。
程芫瞥他一眼:“不能。”
徐言君一噎,幹脆扔了拐杖,整個人往程芫身上倒。
程芫嘴角抽了抽,伸手将即将倒地的人攬入懷中。
“把你家公子帶回去。”
他對連木道。
連木急忙上前扶自家公子:“公子我們回去吧。”
徐言君雙手緊緊攥住程芫衣衫,想到适才那陳松喬也是這般貼着程芫,咬牙切齒道:“我不走,我要和阿芫一起睡。”
連木去拉他,卻被徐言君伸手推開,兩隻手緊緊抱着程芫的腰。
“連木你回去吧,今晚我是不會走的。”
連木急得直跺腳。
他難得對程芫軟了态度:“程小姐,我家公子腿上還有傷,您能不能讓他留下來。”
程芫擡手揉了揉額頭:“行了,留下便留下,别抱這般緊。”
徐言君心下一喜,趕忙朝連木使眼色:“連木你先回去,把屋門帶上。”
連木自暴自棄的幫二人關好屋門,眼不見為淨。
夜色已深,屋内沒有點燈,程芫攔腰将人抱起放到床榻内側,聲音有些冷淡:“快睡。”
徐言君掀開被子想往程芫懷中鑽,卻被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