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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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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岑婉華根本不買賬,一把抓着我的手,說:“那行,你把鑰匙給明光,讓他去拿藥,咱們先上車。”

我連忙拒絕說:“不用了,姐,真的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操,明光你瞪我幹啥,是你媽讓我叫她姐的啊!

岑婉華明顯不吃這套,使出了殺手锏,居高臨下審視着我說:“阿景,還記得那個女的嗎,跟你好過的那個女的,叫啥名我忘了。她媽媽病了,快死了,就在這兩天。她家裡人打電話來了。明光當初雖隻是跟她家訂婚沒結婚。不過在她們農村人眼裡,按當地舊俗,也算半個女婿,而你,這些年,一直往人家賬戶上打錢。現在人沒了,你也不用打錢了。但是出于禮貌,你和明光還是去看看吧。”

我尴尬地笑:“那個,姐,我,我上着班呢。”

岑婉華見我不為所動,握着我的手語重心長道:“就是單純看看,見個面就行。那個女的事我三言兩語說不清,但是你知道的,當初我是一直反對明光跟她訂婚的,可明光死犟死犟的,非要娶她。婚定了,人卻沒了,不管警察怎麼調查,人家都覺得是你倆合夥幹的事,不相信那女的是自殺的。阿景,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跟明光走一趟吧,了結這個事,對你也有好處。他們苻家的人難纏,以前拿老人當借口,以後沒了借口,你也輕松。”

我一時間找不出什麼正當理由回絕,含含糊糊地同意了,但還是想先回我的出租房待一待,晚上再回溫家住宅。

岑婉華同意送我回去,拉着我的那隻手鉗子似的拽着我坐上車後排,先是問了我手機号,然後讓私人司機開車送我回去。

路上,岑婉華的手機響了,是一個姓盛的投資方打來的,跟她說了導演組的意見,要求分AB組拍夜戲,才能趕在明年年底出片。

岑婉華不等對方說完,提着一腔怒火駁斥了幾句,等車停了,“啪”地挂斷了電話,轉頭同我說:“到了,剛才看你難受得很,現在是不是好點了?”

我望了一眼窗外熟悉的理發店,回頭時正好撞上後視鏡中溫明光目空一切的眼神,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我忘了說住址,這母子倆和司機都曉得我住哪裡!

我心裡一陣膽寒,來不及細想,迎着岑婉華強勢的不容遲疑的眼神,繃着臉提着心揉着肚子,好半天才找出一句話應付道:“額,還是有點疼,上樓還是得吃藥休息一會兒。”

岑婉華松了手,摸了摸我的頭發,笑着說:“那行,你上樓吃了藥就躺着睡會兒,晚上七點半我叫司機來接你回家吃飯。”說着說着又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子,“胡子,頭發,剪了,穿幹淨點。”

我的手得了自由,大大松了口氣,說:“知道了。”

下車後,我握着手機随手關上了後車門,頭也不回咬牙腹诽:八點,八點,天天八點,靠,能不能改個時間啊,每次吃飯都那麼晚,餓死個人!

以前的我,餓極了等不了就經常回房間拿餅幹水果等零食撐着,等到真正吃飯的時候早就飽了,吃不下去了。

走到拐角處,我偷偷注視着這對母子走後,才如釋重負地跑回了出租屋。

才開門,我就愣住了,門口的鞋墊子被人踢歪了,地闆上側躺着一雙散發着香水味的名牌運動鞋。

不用猜我也知道,是溫廷烨的。

關上門,換了拖鞋走到客廳一看,果然,沙發上坐着一個人,兩手抵着額頭,臉埋在兩臂之間裝深沉,像是在思考什麼難以抉擇的大事。

我進門的聲音他聽見了,但是沒擡頭。

我也沒說話,從床頭櫃裡翻了一包藥放進兜裡。轉頭倒了一杯水進了廚房,打開水龍頭後,拆開一包車前草,吃一半,另一半倒進了下水道。

摁下排水鍵後,我擡頭,看着牆壁上嵌的大鏡子,忽然間覺得自己這些年活得真邋遢,洗臉從來不用帕子,手上接一捧水沖沖敷衍了事。

上學時天天記得刮胡子,現在卻是想起來就刮,想不起就任由它野草似的瘋長;頭發也一樣,特像日本動漫裡的“宅男”。

反觀與我同年的孟曉凡,或是比他小一歲的溫明光,看着就光鮮亮麗,朝氣蓬勃。而我,活像丢到深山老林裡苦修的居士,與他二人站一起,仿佛差了一整個十年。

罷了,我瞅着鏡子中的自己,多看兩眼都看不下去,真不知道這些年是怎麼過的,還是乖乖去刮個胡子理個發吧,顯得精神點。

說幹就幹,我擠了泡沫刮了胡子洗個手出了洗手間,靸着一雙人字拖,下樓了。

瞅了一眼樓下裝潢簡陋的理發店,一頭紮了進去,理發師是個文藝青年,束着長發,森系咖色闊腿吊帶褲配白色長袖。一側的牆上貼着上世紀香港古裝武俠劇裡的海報。左手邊懸着一幅手寫的江湖名句——“不談感情,隻談買賣”,右手邊也懸了一個幅字——“我有故人抱劍去,斬盡春風未肯歸”。手裡捧的,卻是一本繁體豎排版《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看得津津有味。

我走進去坐了好一會兒也沒回頭。敲了兩下桌子,他才忽然如夢初醒似的,倏地放下書站起身,笑盈盈地拿起一把剪刀問我剪什麼發型,我說:“先洗個頭吧,短點,其他随便,能看就行。”

理發師笑很開心,發揮的空間大了,理發的速度也快了很多,整個過程可以說得心應手。

理完後,又洗了頭,坐下等吹幹。等待的短短幾分鐘内,我竟然睡着了,幸而理發師用留聲機放了一首美妙的經典老歌——鄧麗君的《幾多愁》,溫柔地把他喚醒了,說:“你朋友等了你很久了。”

我起身付了錢,連鏡子也懶得照,埋頭走出理發店,拐到隔壁的腸粉店吃米粉。

溫廷烨也跟來了,尴尬地坐在我對面。

老闆問他吃什麼,他說不用,然後沉默地坐着,目光楚楚可憐地看着我。

跟以前做錯事被她媽岑婉華罵了,拿我當擋箭牌的時候一個套路。

除非我和他搭話,否則他可以一直不開口,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博取同情,其結果屢試不爽。

“鑰匙給我。”我吃完粉,付完錢,抽紙巾擦了擦嘴,不客氣地說。

溫廷烨看着他,滿臉愧疚地說:“哥,上前天,我本來要回去的,但是後來邀請我跳舞的那個男的來了。他一直纏着我,周圍的人也跟着起哄,我就……就……”

“忘了?”我笑着替他接道。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鄧麗君的歌聲穿透牆壁,飄入我的耳中,平添了幾分煩悶和壓抑。

溫廷烨睜着滿是血絲的眼睛,辯解說:“沒有,我沒忘,就是後來興緻來了,喝多了。等睡醒過來的時候……看見二哥了,他奉我媽的命去酒吧找我,搶了我的手機,看到我跟你的通話記錄,告訴了我媽……”

“哦,我知道了,鑰匙給我。”我轉身去倒了一杯水給他,站着身俯視着他,胸口憋悶,懶懶地說,“等我退房了,鑰匙必須還回去,房東說的,不還扣我兩百塊。”

“哥,對不起,我保證下次不會這樣了。”溫廷烨仰視着我,眼神無辜得很。

期待我像往常的許多次一樣,原諒他,然後接納他,像沒事人一樣。

“你知道我這兩天在想什麼嗎?”我越過他自以為是的執拗的眼神,看着門外吹風扇閑談的食客,清了清嗓子,說,“我想過你是回家的路上出車禍了;想過你是學校有急事回去了;想過你的手機被人偷了;想過你敗露了,被你媽或者你哥逮住了,不讓你帶戶口本找我……我想過很多,但我不知道還會有另外一種情況。溫廷烨,你都已經跟别人訂婚了,為什麼還可以這樣,對自己說的話做的事不負一絲責任。”

溫廷烨沉默了,看來是戳中了他面皮下的僞裝,感到沒面子了。

呵,其實他結不結婚跟我沒半毛錢關系,我是故意這樣說讓他難堪而已。

但看到他萬分自責的樣子,我又覺得很沒趣。

“哥!”溫廷烨目光盈盈望着我,就差沒下跪了。

我可沒精力去等他沉默後的各種借口和道歉,扭頭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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