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宗主為你選親,不知怎的傳出消息,是你與風驚落結親。”
“現在宗主離開宗門廣發請帖,風驚落又進劍墳不知何時出來。她的師弟們剛剛離開宗門,應該是去追宗主了。師妹倒是留在宗門内不知準備做什麼。”
盛連囑托道:“總之,宗主未回來前,你還是安生躲在山巅吧!”
雲入塵坐起身,烏黑長發從肩頭垂落,他未束發,着一身黑衣。上衣袖口被護腕收緊,腰部腰帶收身,中間一塊圓形白玉。搭配同色馬甲,下身寬松長褲,褲腳被布條綁住,腳上是尖頭長靴。
這一身皆是為了方便他在宗門内躲藏,雖不喜修行,但為了逃避唠叨,雲入塵對于陣法倒是多有研究。
屈膝托住手臂,雲入塵自言自語:“怎麼會是風驚落?”
宗門大比時他曾見過風驚落一面,神情淡漠,無喜無悲,除了手中的劍,似乎對世間萬物都不感興趣。
這樣的她怎麼可能将身份玉牌留在桌面,與他結親?
心念轉動,雲入塵向山下望去,山風歡快地挑撥他的頭發。
“許是弄錯了,臨近禁地開啟,身份玉牌放錯了。”
他又躺回去,看着天空閃爍的繁星。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盛連笑道:“我猜也是出了什麼意外。”
“可是現在風驚落在劍墳内,她不解釋之前,你還是老實待在山巅吧。”
“知道了。”
通訊挂斷,手指沿着玉牌邊緣摩擦,許久後自嘲一笑,風驚落怎麼可能看上他?
将玉牌放在胸口,雲入塵又閉上眼睛,修心還是不到家,竟然升起妄想。
雲井和應月柯行蹤不定,肆意在各宗穿梭遊走。首選以往不對付的宗門,遊蕩兩日終于将所有宗門通知到位。
可憐劍閣弟子,駕駛飛舟也沒有追上他們。
回程時,想着那些宗主便秘似的嘴臉,雲井依舊樂不可支,得意地拍着大腿。
“我看半年後就是個好日子,隻要禁地之行結束,就為他們成婚。”
應月柯以手扶額,“我這眉心總是跳個不停。”
雲井湊過來替她揉眉,“都是修行中人,還講究什麼民間說法?”
應月柯同是劍修,年輕時眉目張狂,一身傲氣,如今年歲增加才有了幾分溫柔相。
手指捋着鬓角發絲,眼尾一揚,“還不是入塵不争氣,不然怎會讓我心生不安?”
“到底是我的孩子,若是有良配我豈能不開心?”眉頭擰緊,這兩日她歎過太多氣了。“可風驚落那孩子,哪裡是入塵配得上的?”
“鬧出事來,不過你我二人再丢一次臉。”她滿眼疲倦,“可入塵還能失望幾次?”
“這孩子心思太重,什麼都不肯說,總把事情壓在心底,強裝淡定。”
雲井不滿,“還不是他自讨苦吃。”
“明明天賦不差,偏偏不肯修行,如今這年紀,才築基中期。”
“有天賦的弟子,不到十歲築基。各宗就能抓出一大把!”
應月柯無奈苦笑,“有些事強求不來,這是入塵的選擇。”
怅然擡眸,她的笑容溫柔又苦澀。“隻希望日後入塵莫要後悔。”
“這世道無能之輩才最痛苦。”
抵達宗門時,恰好也是正午。還不等回到宅院,雲井就聽到劍閣弟子求見的消息。
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質疑風驚落與雲入塵定親的事。
他揮揮手,宣稱除風驚落外,其餘弟子一概不見。
次日清晨,風驚落走出劍墳,她在中心修行,非劍道大成者無法入内。
因此熊桂月也無法進去找她。第二日林橋出劍墳,被她逮到好好揍了一頓。
看見風驚落時,兩人皆是面上一喜,随即互相推搡着走到她面前跪下。
風驚落一怔,還不等詢問出口,兩人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原委說出。
不過修行三日出了這麼大的事,一時之間風驚落也是目光恍惚。
“可事後再報名?”她更關心禁地之事。
“報了。”熊桂月說:“我去和執事說明了。”
風驚落點頭,“起來吧,下次要小心。”
見師姐沒有責怪他們的意思,兩個人羞愧地站起身,嗫喏着低頭不語。
“我去與宗主說明此事。”
熊桂月擡手,“可宗主已經廣而告知,所有上三品宗門都已經得知師姐與雲入塵定親的消息。”
她聲音漸弱,“甚至連吉日都選好了。”
風驚落面上不露神色,隻叫兩人放寬心,便獨自前往宗主府邸面見雲井。
有人見她出關,奔走相告,玉台前聚集不少人等待看雲入塵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