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轉。”
瞿夏彎了彎眉眼,問:“你說那個張子華以後會不會報複我,比如卡我們的驗收什麼的。其實标書裡的标準很靈活,他要是真為難我們,我們還真沒轍。”
“我保證,不會,右轉。”
“你怎麼那麼肯定?”
“因為他那個部門經理已經是公司的二把手,前一陣還派他來聯系過我。”
“哇,原來有高人相助。那你有什麼打算,你不會簽坤泰吧?海市這麼遠,簽了可就見不到我了!”
阚柏清的頭發有些長了,風吹得額前的碎發飄蕩,他看着眼前堅持倒着走路的女孩,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想起兩年前,他駐足在學校的展示牌前,仔細閱讀着玻璃罩裡瞿松華的簡曆。
A大計算機系長聘教授,博導,遠擎智能研究院特聘教授,高性能計算專委副主任,在頂級期刊發表五十多篇學術論文,出版專著四部,曾指導團隊參與國際賽事,獲獎多次。傑出科學家基金獲得者,國家計算機學會AI發展一等獎……
當時的AI還不像現在這樣擁有話題度,那時還時興大數據和大模型,應用層面的研究非常稀缺。
即便國外也還隻停留在理論階段,而瞿松華幾乎是國内第一梯隊的AI研發人員,同時又背靠遠擎這樣的大資本。
巧合的是,不久後瞿松華就去了他的學校演講,讓他們有了一次交流的機會。
阚柏清在讀完瞿松華的所有專著和論文後認為自己的很多想法跟瞿松華的研究方向一緻,所以拒絕了各方的offer,從海市奔赴蓉市求學。
他第一天入學就知道了瞿夏的存在,瞿松華那張寬大辦公桌上整潔幹淨,最顯眼的位置擺放着他們一家三口在海邊的拍的合照。
照片上的瞿夏看着十六七歲的樣子,一左一右地挽着爸爸和媽媽,戴着黃色的草帽,笑得開懷肆意,雙腿筆直修長,沖滿活力和靈氣。
不像他年少時,單調的生活讓他臉上很少有笑容,内斂的性格也讓他很少外露情緒。爸媽是地道的農村人,表達感情的方式也極為隐蔽,不知情的人或許還以為一家人之間互不關心。
之後每一次進瞿松華的辦公室,他總是習慣性地看一眼照片,好像見到一個老熟人。
後來阚柏清漸漸獲得了瞿松華更深層次的信任,不管做什麼項目都有他的份,發表的論文也會加上他的名字,甚至把家裡的鑰匙給了他一把。
他第一次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了那片精心制作的照片牆,各種神态各種表情的瞿夏,像是一個個小精靈,進入他的夢中。
以至于第一次撞見瞿夏出浴後的樣子時,他心裡的感覺不是驚訝,而是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AI的發展愈發繁榮,他知道自己的未來就要來了,隻需要撐過最後蟄伏的一年,一切窘境都将好轉。
他看着瞿夏那雙幹淨明亮的眼睛,珍重得如同作出承諾:“不會。”
“什麼?”
“我不會簽坤泰,我跟他們的理念不合。”
瞿夏像是放心多了,一不留神腳下踩到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石頭,“呀——”
瞿夏雙手撲棱了兩下,往後仰去。
她又看到了天上那一輪彎月和四散的星星,就在她以為自己要狼狽地摔下時,她感覺自己被一隻溫暖有力的手掌拉住,腰上也被框上了一隻結實的手臂。
瞿夏被扶住了,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亂跳,她看進阚柏清近在咫尺的漆黑瞳仁,唇尖發癢,決定随心而為。
她手扯着他胳膊上的西服布料,緩緩踮起腳尖,閉上眼睛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