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懸想依舊繞過他要走。
林稚急紅了一張臉,“我跟喻念也說過了,他說讓我直接來接你的!”
聽到喻念的名字,梁懸想的臉上的神情終于有了些波動。
不過卻是防備的、不信任的樣子,眼神甚至有些鋒利了。
林稚大概是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頓了一瞬,聲音又軟了下來。
“你不想知道你父母的事嗎?我告訴你發生了什麼好不好?”
這大概是個他覺得有較大把握的話題,隻是梁懸想這回卻看也沒看他,直接像略過他一般往前走了。
背後安靜了一瞬,梁懸想聽到了急切接近的腳步聲,接着被從身後抱住了。
他剛要扯開對方的手臂,林稚卻更快地縮回了手。
梁懸想回頭時,他甚至背着手退了幾步。
腺體處仿佛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痛,但也隻是一瞬,仿佛幻覺。
梁懸想沒去看他的表情,繼續朝前走了。
直到看到熟悉的小院和裡面亮起的仿佛在夜裡指路的燈光,他有些放下心來地拉開栅門。
腺體連帶後頸那一塊兒的皮肉仿佛麻木了,他剛邁出步子,視野所見驟然模糊成一片,還沒來得及張口喊喻念,整個人便不受控地倒下了。
有雙穿着皮鞋的腳邁近了,腳步漫不經心似的,帶着踏青般的輕巧。
旁邊跟了個身量很高的Alpha,微躬了身站着,等那人點了頭,便下手去搬倒在地上的人。
梁懸想手裡拽着布袋,Alpha頗費了些力才扯開,見林稚不是很在乎的樣子,便擡手将它挂在了栅欄上。
喻念送走了林稚,拿着抹布在小圓桌上擦着,眼神卻是不聚焦的,桌面那塊兒被刮帶出道道未幹的濕痕。
廚房的洗手池邊放着剛剛從櫥櫃裡拿出來招待對方的杯子,邊緣像翻卷的花瓣。
裡面的茶水滿着,已經涼了,邊緣卻沒有任何水漬。
“哥,你在嗎?”
喻念回神,應了聲,便見喻紀提了個布袋走進門。
那袋子他太過熟悉,上面畫着朵十分萎靡的向日葵,是老闆送他的抽象藝術作品。
也是出門前他剛交給梁懸想的。
“哥,門口挂了個袋子,看着眼熟,是不是你的?”
喻念愣了神,接過來,發現裡面裝着東西。
是下城區的店鋪常見的便宜的沒什麼花樣的包裝袋,喻念剝了好幾層,才看到裡面的東西。
一條圍巾和一對手套,毛線鈎的,都是嫩黃色,摸起來十分柔軟。
“念念,明天要記得戴手套。”
喻念還記得梁懸想給他整理圍巾時的樣子。
“小梁哥呢,怎麼沒見到人?”
喻念拿着東西遲遲沒有回話,等到喻紀察覺到有些不對走過來時,才擡頭勉強沖他擠出了個笑。
手裡的東西被他抓得緊緊的。
“今天有人來找,應該是把他接走了吧?”
“什麼?”喻紀明顯有些驚訝,“是誰?”
“叫林稚,說是他的未婚妻。”
喻念說完,嘴角也越發撐不住地往下耷拉,簡直要像個慘笑了。
他索性抿了嘴,佯裝低下身收拾着東西。
喻紀一時也沒有再說話了。
兩人一起吃飯,這段時間來小圓桌周圍形成的穩固的三角形變成了單一的兩端。
喻念吃着不辣的那份炒飯,塑料盒裡像挖牆磚似的空出方方正正的一小塊兒。
握着勺子的手抖了抖,他又沒事兒似的恢複原樣。
竟然連句告别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