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心下了然。
“我們一起,定能查出真相,解決幕後之人,為太後報仇。”
她語氣笃定。這一刻,容适一掃這一月來的陰霾。
他的雪兒,總是如此勇敢大膽,堅毅樂觀。隻要有她在身邊,似乎就能面對所有苦難。
仿佛他想做什麼,她都會做那個可以支持他的人。
前院正廳。
太子正與溫珩相商,便見到容适與溫雪二人攜手回來。
看來婚事延期并未影響二人感情,四弟的狀态如今看來也好了許多,他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溫雪與容适一同落座。
溫雪率先開口道:“這一樁刺殺,想必各位已經探查出了些許端倪,可否讓我知曉?”
“自然。”太子應道。
“你們自大銘寺回京那一日,我收到皇城司緊急來報,北遼派出了一批刺客潛伏天啟,于你們回京路上下手。”
“于是我召集了一批禁衛軍,快馬加鞭趕來營救,隻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那些刺客身手十分了得,将他們一行人隊伍随行的侍衛丫鬟幾乎都射殺了。
禁衛軍趕來後,朝刺客逃竄的方向追了一路,最後隻找到了一個已經服毒自盡的刺客屍首。
他們查了那屍首,外形看不出是哪裡的人,但是從服飾内襯來看,應當是北遼的人無疑。
容适接着正色道:“然而,我查看了皇奶奶身上那一支箭,與其他人身中的箭所造的箭頭并不相同。”
“其他人身中的箭沒什麼特别,都是普通的柳葉形箭頭,可唯獨射殺皇奶奶的那一支箭,是四棱錐形箭頭,且鍛造的工藝與材料,要比其他的細膩數倍。”
溫雪聞及此,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那是我朝兵部或是軍部才用的箭。”
天啟面對夏遼威脅,為抵禦外族,所以特意設計了這樣的箭,這是外族沒有的工藝。
可若是北遼刺客,怎麼會用這樣的箭?
是為了嫁禍,撇清關系?還是當真有天啟之人從中作祟?
溫雪與父兄二人互相對視一眼,似乎都心下有了想法。
溫雪沉聲道:“是二皇子。”
太子投來沉重的目光,“大家都這般認為?難道二弟當真已經走到如此地步了嗎……”
容适沒什麼表情變化,似乎心中也已有答案。
溫廷歎了口氣,将他們懷疑二皇子早已與定北侯勾連一事全盤托出。
而衆人,似乎也并不驚訝。
容适道:“自上次土地稅收一事後,我與溫大人一同查了三司使背後的财路,那些不義之财,大多以赈災補助的名義轉移到了北部定北侯的封地。”
二皇子一向自視甚高,他那些動作做得再謹慎入微,也并非天衣無縫。
可是溫雪卻有些不解。
“如若真是二皇子所為,那他針對的是誰,是子安嗎?如若他所求是皇位,不應該針對太子殿下嗎?”
太子殿下聞言讪讪道:“或許是我身邊常有精兵保護,在皇城之中不好下手吧。”
“也或許……他就是不想讓你們二人順利成婚。”
無論是為何,他手段狠厲已是事實,當前的時局也都朝着對二皇子有利的方向發展。
現下若是追查不到與二皇子有關的證據,阻止他下一步行動,他們便始終處在被動之中。
太子蹙眉,“不知二弟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恐怕已經離謀反不遠,隻是我朝一向輕武,若是定北侯當真起兵攻城,即使是做好了周全的防備,也難以确保防範能萬無一失。”
此時,溫廷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猶豫着開口道:“臣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
“何事?尚書大人但說無妨。”太子道。
“一年前,小女擅闖太學藏書閣被二皇子殿下抓住那件事,四殿下可還記得?”
溫雪眨巴眨巴眼,想起了當時她和容适一起爬進太學圍牆的樣子,和容适對視了一眼。
容适也是立刻想起了那時的事,不由嘴角揚起了一瞬。
“記得。”
可惜,他們剛進藏書閣沒多久,便被帶走了。
當時溫雪便覺得此事蹊跷,有諸多疑問,隻是父兄似乎都沒有再多提及此事。
溫廷道:“此事涉及内閣機密,因此未向各位提及。”
他解釋道。
太學并非隻是一個學府那般簡單,太學内部還有一内閣機構,專門負責探聽各類情報,解決一些無法在明面上處理的問題,據說還有一支極其優秀的皇家暗衛。
此事隻有皇上和幾位重臣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