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遼表面言和,實際有意尋找時機攻打天啟各城。這幾年北遼派出了多名暗探與刺客潛伏天啟,在皇城作亂。
據内閣消息,北遼有人在皇城之中尋找天啟兵部城防圖的下落,一但真讓遼人找到,後果不堪設想。
于是,皇上下令,制作了一份假的城防圖,并放出消息,這城防圖就在太學之中藏匿着,好讓遼人的暗探來盜取,再趁機抓人。
這件事被交給了二皇子去做,可是最後那城防圖不翼而飛,北遼來盜取城防圖的暗探也沒有抓到。
城防圖是假一事隻有幾位制作假城防圖的大臣知道,就連太子和二皇子都不知道。
如若二皇子以為城防圖為真,那麼監守自盜也并非不可能。
溫雪卻有些疑惑,她覺得事情并不是如此簡單。
“二皇子殿下當時火急火燎地抓人,還要親自抓我過去審問,看起來當真是知道東西失竊了,并不像是監守自盜。”
太子輕咳一聲,摸了摸鼻頭,道:“或許……這假城防圖當真不是二弟偷走的呢?”
衆人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多少有些探究與好奇。
溫雪問:“太子殿下,可是知道失竊的城防圖的下落?”
太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是……我大概知道是被誰拿走了。”
“是北遼暗探嗎?”
“她的确是遼人,但已并非暗探,她……如今隻是一個普通女子。”
“那假城防圖現在何處?”
“在我府中。當時我不知城防圖是假,便先留在了府中。”
太子有些心虛,與容适對視了一眼,眼中帶着一絲懇求,似乎是在拜托容适不要亂說話。
雖說他從未告訴過容适此人是誰,但論容适對他的了解,恐怕此刻應該已經猜到了。
容适淡淡地移開了目光。
溫雪看着二人神色,心下了然,太子殿下約莫是不想暴露對方的身份,因此才隐瞞了此事未曾上報,隻當那圖是丢了。
此人定然是他們都認識和知曉的人。
“那太子殿下,還是盡快将那假城防圖毀去,莫要讓有心之人利用。”
太子點頭應下了。
衆人十分識趣地沒有再追問此事。
溫雪也立刻轉移了話題。
“既然我們已經知曉,二皇子有極大概率勾結定北侯,并想要謀取那城防圖,意圖起兵謀反,奪權篡位,那不如……我們順水推舟,将計就計,如何?”
此言一出,衆人轉而将視線落在了溫雪身上。
容适亦然,眉眼微帶笑意:“雪兒可是想利用城防圖一事,引蛇出洞?”
見他幾乎是立刻十分默契地明白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溫雪笑了笑,點點頭。
其他人道:“具體如何安排?”
溫雪将自己心中想法告知衆人,一番商議後,便有了計策。
商議了約兩個時辰,太子一行人便要拜别離府。
溫雪跟容适并肩走在後頭,二人垂落的長袖微微摩擦,指尖也有意無意地微微相碰,溫熱的觸感傳來,容适忍不住勾了勾溫雪的小手,勾完便想松開手,卻猛然間反被她給捉住了。
溫雪抓着容适的手,靠近他的耳側,悄聲道:“方才你與太子殿下當着我的面眉來眼去,可是有事瞞着我?”
容适瞬間瞳孔收縮了兩分。
“何時有眉來眼去?”
“哦,沒有眉來眼去,便是有事情瞞着我咯?”
容适瞬間耳尖微紅,“不是……”
“所以那名盜走城防圖的女子,應當是我們認識之人?”
“是……”
“讓我猜猜,聽聞此前太子殿下招攬了一位名動京城的青樓舞姬入府,與太子殿下的說辭恰好能對上……所以,盜圖之人可是那位我們曾經遇見過的素歌姑娘?”
太子爺風流倜傥,将青樓舞姬納入府中,日夜撫琴相伴。太子爺的風月之事,普通百姓不敢妄議,卻還是傳入了不少高門子弟耳中。
容适抿了抿唇,點頭,“其實,我與你一樣,也隻是猜測,隻是大哥的反應告訴我,我們的猜測是對的。”
雖說素歌姑娘不是天啟人,但既然太子殿下信誓旦旦,且容适信得過太子殿下的人品,那他們便相信這位素歌姑娘不會害了天啟。
想起方才容适的反應,溫雪忍不住低頭笑了一聲。
“子安,你可知你……當真不會說謊。”
方才被她有意質問那兩下,直接讓他臉色都變了。
容适卻是有些無奈,“那隻是對你一人而已……”
他面對溫雪,總是束手無策、無可奈何的。
*
太子府。
容欽下馬車,邁入府内徑直走進庭院之中。
素歌身着素色長裙,衣袂飄飄,不做舞姬打扮,便襯得她眉眼清冷。她手執一木質水壺,正在給院中的花草澆水。
擡眼見容欽回來,便放下水壺,行至茶亭内,拿起桌上的茶水,倒了一杯茶。
容欽剛落座,素歌便遞上茶。
她溫聲道:“太子殿下在宮中操心太後喪儀,多日未回府中,想必很是辛苦,喝杯茶歇息一番吧。”
容欽拿起茶飲了一口,眼眸微閃,“多日未見,可曾挂念本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