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時下流行的夫婦呼喚,而是他們夫婦之間的愛稱,寓意少年夫妻老來伴,齊心協力到公卿。
“今日京城非議……”孟書華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盈盈的望着顧文彬。
區區一個商賈女,區區一個江家,她并不懼。
但卻又聽聞桃紅描述府衙前發生的一幕,便讓她莫名的緊張起來。
顧文彬成名成材之後,也有不少人變着法的送些如花美眷,但那些人她從未有一絲的懼怕。可這回卻像是大姑娘上花轎一般,慌得她都想歸了娘家再問問當初到底如何與顧文彬議定親事。
隻是她怯了。
害怕求證到最最最壞的結局。
隻能想着成婚後夫婦點點滴滴的畫面,借此讓自己信顧文彬的愛意。
咬着牙撐着一股氣,孟書華視線從顧文彬的臉,慢慢的看着顧文彬官袍上的孔雀:“您先前說過夫婦之間該坦誠相待。故此我來要一個解釋。”
見人眉眼間掙紮過後透着對他濃濃的信賴,顧文彬引着人到桌案前:“夫人蕙質蘭心,你覺得這三幅人像,像嗎?”
沒有第一時間得到人先前強調的情緒價值,孟書華沉默的看過去。
待看見并排的三副小像時,孟書華視線克制不住的盯着居中的小像:“這……這是李玉嬌?”
“夫人見過她?”顧文彬神色複雜的看着妻子。
孟書華迎着人似乎帶着審視的視線,情緒翻騰着,“謠言吠吠,我自然要打聽一二。桃紅通過江侯夫人常去的幾家掌櫃描述,繪畫出了她的模樣。”
隻是相比春桃一筆一畫的匠氣,俨然顧文彬這位文曲星大才子的畫更勝一籌。非但眉眼描繪的仔細,更是注入了些鮮活之氣。
光看着,都能感歎美。
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解釋,顧文彬除卻感歎一句孟家好資源連帶丫鬟也能提筆作畫後,便也沒其他想法,隻屈指點點左邊為尊的畫像,聲音壓低了些:“那夫人可分辨出此畫是何人?”
沒想到對于绯聞的李玉嬌,顧文彬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解釋,甚至還敢讓她仔細分辨。孟書華面色一沉,眯着眼定睛看過去。
刹那間,她駭然瞪圓了眼,“這……這……”
這畫,與李玉嬌那嬌豔的美人氣相比,是英姿飒爽,威嚴攝人。尤其是那一雙鳳眸,帶着淩然寒意。
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閨閣時因姑姑的關系,有幸見過一回的鎮國長公主殿下。
“觀夫人神色是有幸見過鎮國長公主殿下?”顧文彬問着,心如墜深淵。
他也卑賤過,被封建森然等級挾制過。因此他信商賈林有運的證詞。
可眼下尋到了佐證,便讓他愈發懼怕。
察覺到顧文彬話語到最後的寒意,孟書華狠狠吸口氣,壓下各種酸澀複雜愛恨,悶聲問道:“你怎麼會将天差地别的兩人放在一起?”
瞧着瞬間理智起來的孟書華,顧文彬擡手慢慢卷起李玉嬌的畫像,遞向人:“本官今日查到消息,孟家有意選李玉嬌為鎮國長公主的替身。”
此言不亞于驚雷,孟書華都有些不敢去接眼前的畫卷:“你……你說什麼?這……”
質疑的話在撞見鎮國長公主的畫像時,孟書華硬生生的戛然而止。
鎮國長公主在鴻嘉帝登基前,在北疆化名活動,據聞都算得上隐衛之首。待鴻嘉帝登基後,便又是低調冥婚嫁給了早亡的侍衛沈虎,而後南下守陵,至今未歸。
故此,顧文彬應是沒任何機會見過鎮國長公主。
而畫像内的鎮國長公主眉眼冷厲,但發髻卻是宮廷貴婦裝扮,應是昔年冊封為公主時的模樣。
能夠有機會參加冊封大典的人……
思緒偏飛着,孟書華心中咯噔一聲,看向顧文彬。
顧文彬什麼都好,但也有些男人憐香惜玉的劣性。因此沒少招蜂引蝶的。若是事情屬實的話,恐怕人此刻對無辜成為替身的李玉嬌已生憐惜之情。
“我……我……我是真不知道……不瞞你,我父是祖父原配之子,與姑姑雖也和睦,但到底不是一母同胞,總有些難言之隐。”孟書華不惜剝析着孟家幾房之間的龃龉無奈,“我明日歸家探聽一二,倒時給老公你一個答複可好?”
“這事先不用探聽。你的心意我自然知道。”顧文彬聽得人急急的承諾,默默籲口氣,和聲解釋道:“但那商賈是誰扔到順天府至今還未有證據。為夫告知你此事,隻是不希冀你面對謠言胡思亂想。另外也想知道鎮國長公主到底什麼模樣?”
頓了頓,他聲音都壓低了些:“真是當今所愛之人?”
瞧着說到最後眉眼間都有些八卦之情的老公,孟書華再一次看向他遞過來的畫卷,隻覺原本忐忑不安的心跳到底穩了一半。因此她便壓低了聲,将自己聽聞過的有關鎮國公長公主的事情一一道出。
說完,她都覺有些八卦:“據聞,當初憑長公主的功績,朝臣都默契認為可以封個妃。但未料想皇上沒有将人納入後宮,而是認作了義姐。”
這倫理名分一定,不少夢想送女搏一搏的權臣都要咧嘴笑了。
“隻是皇上登基後對選秀一事多有抵觸,隻在登基那一年禮聘過妃嫔。”孟書華說着想起自己後宮中據說徒有虛名的皇後姑姑,長歎一口氣:“我也聽聞過鎮國長公主是以退為進勾得皇上念念不忘。因此的确隐晦流傳着不少權臣想着用替身試探帝王心意。畢竟皇上膝下至今無子,唯有一小公主。”
顧文彬心頭一跳,莫名的想起了江小米。
想起了自己在現代聽過的評論:其實古代生過娃的寡婦在婚嫁市場上更搶手,因為有娃證明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