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就被無情推開。
“哥……”
陳潛沒給她好臉色:“為了你男人,都會假惺惺做樣子了?”
“我是真想你,回來一起跟你過年。”
她吸了下鼻子,回江陵這兩天凍着了,感覺有點不通氣。
陳潛見她一副委屈樣,鼻子紅紅的,索性放她進門了。
屋子裡沒暖氣,南方冷濕,隻能硬捱,坐着的時候得疊着腿,然後把手放進大腿裡捂熱,整個人打着顫縮成一團。
空調呼呼響,半天制不了熱,陳潛連陰陽都懶得陰陽:“跑回來受罪,比不上你在雲從住大平層。”
“……”
免疫!免疫!
她以前真挺能捱凍的,他哥也沒說錯,住周啟蟄那,大冬天,地闆是熱的,可以光腳踩。
陳蔓枝打了個噴嚏:“哥,你冷不冷,我們去超市買個電火桶。”
插上電,腿放裡面,膝蓋再搭上衣服或者毯子,這裡大部分家庭都會備着過冬。
“我不冷。”
“那你陪我去行不行?”
那玩意挺重的,一個人不太好搬,而且她也想把陳潛給扭過來。
“待不下去,就找人把你接走。”
“我不走,我明天自己去。”
陳蔓枝決定還是洗澡,早點捂在被子裡面。
結果越洗越冷,浴霸不頂用,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僵掉,皮膚像結了層冰。倒在床上,也沒有幾分活氣,被窩暖起來需要時間,腳不能沾到外面的風一點,不然整晚都是冷的。
由奢入儉難,身體沒她意志堅定,也沒她那麼不忘本,很糟糕,第二天,她喉嚨就啞了。
陳潛一副不耐煩的模樣:“為什麼回來?”
熱水袋和藥還是遞給她,陳蔓枝靠着床頭,拿着滾開的熱水對着鼻子,帶着很重的鼻音:“我哪一年沒有回來陪你過年?今年我們住在外面,我就想着多陪你幾天,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兇。”
見陳潛不說話,陳蔓枝又問:“我給你買的衣服,你不會扔了吧?”
“沒。”
“合身麼?”
“沒穿。”
陳蔓枝坐直了身子:“我們一起去市集辦年貨好不好?”
“有什麼好買的?”
“去了就知道嘛。”
陳潛發現了,他妹小時候身上那點驕縱和直率回來了,有人在慣壞她,偏偏反過來問道:“陳蔓枝,你是不是被人抛棄?還是吵架分手鬧矛盾,沒地方去,才跑回來?”
“不是,你就不能盼着點我好。”
“你不好?”
陳蔓枝低着頭,臉快塞到杯子裡,悶悶道:“我也希望你好。”
陳潛面色無波,頓了頓:“下午我會出去一趟。”
“那我也去!”
她吃完藥,又睡了會,昏昏沉沉中做了個糟糕透頂的夢,夢到周啟蟄結婚,穿着一身帥得不行的白西裝,身邊的人看不清臉,但不是她。
陳蔓枝在夢中都要哭出來,醒來緩了好一會。他這倆天忙,她不想打擾他,情緒需要緩解,給他發過去一個生氣掐腰的表情。
【二十四小時了,才舍得給我發個表情包?】
【我到江陵,給你發了。】
【不夠。】
【那你想我給你發什麼?】
周啟蟄給她發來一張照片,應該是從别人朋友圈裡保存下來的,就一張婚禮現場的合照,不知道哪裡有問題。
【姓宋的不看鏡頭,看你做什麼。】
他不說,她都沒注意到。
【我也管不到别人。】
【你們講話沒有?】
陳蔓枝問他方不方便接電話。
周啟蟄給她撥了過來。
“講了,就正常打招呼。”
電話那頭沉默好幾秒:“感冒了?”
“不嚴重,已經吃過藥。”被關心,陳蔓枝嘴角浮起笑,“有點想你。”
“隻是有點?”
“那你想不想我。”
“比你多一點。”
她回抛給他,他就接。
陳蔓枝這會心情舒暢了些,周啟蟄沒輕易放過之前的問題,問她:“所以,他找你說什麼?”
“沒什麼。”
“我不能知道嗎?”
陳蔓枝不習慣他這樣逼問她:“周啟蟄,你不相信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說對不起,讓我原諒他,我不在意了,祝他工作順利……”
“枝枝,你在生氣?”
“你審問我,我就告訴你,要是你還不相信,你就去問他,不要問我。”
周啟蟄心煩意亂:“你在因為他跟我生氣。”
“和他沒關系,我也不想跟你生氣。”陳蔓枝擡頭,看到她哥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門邊,垂眸說了句,“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