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祈反手格擋住那劈來的刀刃,擡腿一蹬,被另一根豎劈過來的棍子打到一邊,讓出一柄戳進心口的長刀。
“找死!”蓁祈怒喝一聲,回身将持刀之人甩在身後,狠狠撞在櫃門之上,随後借力收腹提腰,直接淩空而起,将來人踹到一堆散落下來的文件之中,随後猛然降低重心,弓腰将身後的人直将将背摔身前,砸向刺來的匕首。
那人眼見捅不到蓁祈,急忙将刀刃收起,卻在慌張間,被蓁祈一把摁住持刀的手,将刀捅進自己的腹腔。
“本想各走各的路,饒你們一命,可偏偏你們自己找死!”
那人顫抖着跪在地上,還未來得及發出口的痛呼,被蓁祈用地上散落的文件塞住。
随後蓁祈一把摁在他的頭上,借力将身子甩飛出去,一腳攔腰劈在來人的大腿根處,讓他再也起不來,蝦米一般卧在地上,失了力氣。
蓁祈右手指尖微挑,薄刃蝴蝶般在她的指尖回轉飛舞,随後被反握在手中,成為最尖利的刀鋒。
“你到底是誰?”僅剩的三人說道。
“無名小輩。”蓁祈一記斜踢,直接将人的下巴踹掉,再反手肘擊,迎着那人的心窩打過去,揚手就是一記鐵拳,幾顆沾血的牙齒骨碌碌滾落在地上,難覓蹤迹。
擋在門口的兩人面面相觑,揚刀一起砍來,說出的話卻已經少了幾分淩厲震懾。
他們害怕于身處陰影之人,有太多深不可測。
“你到底想幹什麼?”
蓁祈雙手擋在胸前,攔着兩人胳膊,朝内扭去,再向下一壓,松手,擡手發力,将兩顆頭狠狠撞在一起,随後轉身扯住一人的胳膊,将人直接背部摔出去。
擡首,又是最後一記刀刃劈來,她低身閃躲,在那人顧不及的視角下,左手撐地,狠狠一記掃堂腿直踢腕骨,刀鋒從下至上,挑開筋絡,讓他再也忍受不住疼痛,應聲倒地。
蓁祈站起身來,收刀入鞘。
“為不公者發聲。”她鄭重地說道。
随後,蓁祈将七個人綁起來,串成串,葫蘆娃一般挂在陽台上。
在确保他們不能下黑手之後,掏出一個人的手機,強制指紋解鎖,将電話打給了急救中心。
在等待救護車到來的十分鐘時間裡,蓁祈又将秦家前後快速搜查了一遍,除了那排最有用的櫃子,其餘兩間卧室都沒有特别重要的文件,家具也很少,幹幹淨淨,像是應付臨時商讨的會議室。
還有幾捆髒兮兮的麻繩,上面黑色的顔色一片疊着一片,已經數不清有多少道血淚滴落其上。
蓁祈掩住容貌,在救護車的聲音從遠處漸漸傳來之時,從小區的大門之外,快速隐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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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前,蓁祈将身上的衣服扔進垃圾桶,從包裡掏出備用的,在沒有監控的公共衛生間換好衣服,蹑手蹑腳向家的方向走去。
行至樓下,蓁祈福至心靈般擡頭望了一眼,正巧看見一個小孩擡手拿着一條長杆,伸手夠着樹上的什麼。
現在是淩晨四點,夜晚照舊将寬闊的天地遮蓋的嚴絲合縫,數丈之高的樓層包容着百餘戶夢境遨遊的住戶,隻有零星幾點燈光突兀地亮起,星星一般綴在深灰色的牆上,在狹小之處,自留一番雲遊浩瀚。
蓁祈有些擔憂地停下腳步,這麼晚,到底是那家不省心的大人,會放心小孩一人在深夜做出如此危險的動作,即使是睡覺,也應該鎖死門窗才對。
她微微皺眉,想要叫一下保安,來制止可能無法挽回的後果,那小孩已經卷起了樹杈上的帽子,遙遙送進窗内,哼哧哼哧關上了窗。
小小的人伸出藕一般的胳膊,在濃稠夜色的籠罩下,模糊的影子在床邊搖搖欲墜,看的蓁祈又是一番驚心。
好在結果是好的,蓁祈輕呼一口氣,将風吹亂的鬓發歸攏在耳後,轉身進入樓道。
伍竹島還沒有醒來,蓁祈蹑手蹑腳走進屋内,将所有東西收拾好,僞造成一直在房内從未出去過的假象,靜靜數着黎明的到來。
下午睡的很結實,導緻蓁祈到現在都沒有困意,她将雙手枕在腦後,思緒不知不覺地飄遠,像一隻白色的小蝴蝶,在記憶的花海中遨遊,最後醉身停留在一朵豔紅色的天竺葵之上,悠悠的蕩着細小的翅膀,無聲張合。
在她的小學門口,曾經有一家聞名遐迩的書店,書店的老闆是個有些溫柔,又帶着點活潑的年輕人,去他的書店看書,從來不用揣錢,隻需要嘴巴甜一點,還可以有免費的甜品拿。
所以蓁祈最喜歡去那裡,在蓁五廣來接她之前,去氤氲着咖啡香氣的書店坐一坐,聽幾個故事,看幾頁插畫。
老闆見多識廣,總有數不清的故事逗她,自打她認識他以來,就沒有聽過一段重複的遊曆。
他好像去過很多很多的地方,認識很多很多的人,有很多很多的惆怅,還有很多很多未了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