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閣垂死掙紮似的攥緊拳頭,胸針幾乎要嵌進血肉裡去:“不要說了,求你。”
他甚至低頭想用吻堵住那些冰冷殘酷的真相,可路浮生偏頭躲過,依舊用那種冷漠到把他的心意全部凍結粉碎的語氣道:
“宗閣,我真的讨厭你,每次都來壞我的事,每次都讓我的計劃落空。你以為給予所有,别人就會回報你同等的東西嗎,别傻了,像我這種人心髒都是空的,怎麼可能有東西給你。”
不要喜歡我好不好,不值得,就這麼結束吧,像約定好的那樣不要再糾纏,不要讓我察覺自己逐漸淪陷進去找不回來的心。
一旦察覺,滅頂的思念就會席卷而來。
怎麼能不愛呢,秦冊,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愛人,即使受到傷害也會一次次熾熱的靠近擁抱,笨拙的焐熱了路浮生不知道情愛滋味的心。
可是怎麼能相愛呢,追尋死亡和破滅的觀測者,必須和系統解綁結束末世的炮灰路人,生與死一開始就背道而馳,破滅的星辰和一粒塵埃如何擁抱,這樣早早結束大家都不會痛苦。
放過彼此,也讓他能結束這一切錯誤。
“那你為什麼要哭?”宗閣掰正路浮生的臉,看到他眼中不知何時盈滿淚水變得通紅可憐的眼眶,就像是發現是稀世寶藏一樣,“既然沒有心髒不會動心,你為什麼會哭?在為誰哭啊路浮生?”
他欣喜若狂,貪婪的親吻對方眼裡的淚水,“是為我麼,其實也有點喜歡我的對不對,隻喜歡我的身、體也沒關系,我會給你我的所有。”
“眼睛進沙子了,渣男的事情你少管。”
路浮生想扭頭躲避,卻被捉住固定住,細密的吻也從眼睛蔓延到喉結和後頸。
情場和生意場有一個共通的道理,抓住時機就能逆風翻盤——就算路浮生和雲卿霓互相看對眼了又如何,雲卿霓軟弱到可笑,這麼多年就隻會走捷徑一條道路,宗閣感念當年的恩情有意拉他一把,可對方死性不改隻會炒作博眼球,這樣業務能力差勁隻想出賣自己的人,路浮生和他在一起能得到什麼?
宗閣憑本事截胡,為什麼路浮生不能把心分一點給宗閣?一點點就好。
至于宗寶珠和姚美蓮……
要不是他們不做人舍棄了親生兒子,也不會牽扯出這些破事。
若不是他們苦苦相逼,路浮生何至于左右為難如此痛苦?
宗閣熱切的親吻路浮生,期望從他口中得到些許表露真心的話語,不料路浮生的嘴像是閉緊的蚌殼一樣,再也不願張開。
宗閣也不執拗那顆代表愛意的鑽石胸針了,将之随手丢到地上,握住路浮生的手,扯開自己的襯衣觸碰胸膛心髒的位置。
“如果你要一顆心髒,我的給你好不好?”
掌心被胸針上的尖銳棱角刺破,血液順着胸大肌蜿蜒而下,在路浮生觸及宗閣的皮膚後,一行數字一閃而逝。
98369971。
突然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路浮生怔忪片刻,撫摸着觀測者标識一閃而過的那一小塊皮膚,閉了閉眼,情不自禁湊過去輕輕的吻了一下。
謝謝你還願意陪着我,謝謝你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還願意看着我。
就到此為止吧。
路浮生唇瓣觸及的皮膚滾燙火熱,心髒的轟鳴聲也透過熱度蔓延開來,在宗閣渾身發顫以為迎來轉機的時候,路浮生含笑道:“就這樣吧,宗閣,我該走了,去見我的家人,我們一家人該整整齊齊的。”
炮灰應該組團殺青下線了。
宗閣的心重新落入深淵,冰冷徹骨,血液流動都帶着浮冰的撞擊聲:“你要去哪裡,你是我的,你能去哪裡?”
“你困不住我的,你瞧,我有的很多辦法逃走。你這是是何必呢,就算現在捉住了我,有機會我還是會逃走,直到回到我的家人身邊。”
炮灰們必須整整齊齊全部下線,誰都别想逃。
“逃,浮生,你能逃到哪裡去?”宗閣反問,他幾乎要脫口而出——你知道宗耀祖和姚美蓮把你騙回去想做什麼嗎,他們把你賣了,賣給我不夠,還要把你拆分成零件賣給世界各地需要移植器官的富豪們。
可這個剛追查到的真相太殘酷,如果告訴路浮生這些,把家人當做救命稻草的青年可能會承受不住精神崩潰。
何況,一旦得知宗耀祖和姚美蓮到底做了什麼,兩人之間就會出現解不開的死結,他們餘生還能在一起嗎?
宗閣完全不在乎路浮生是宗耀祖和姚美蓮的兒子,可路浮生呢,執拗又不知在和什麼較勁的路浮生,他會不在乎嗎?
報複宗耀祖和姚美蓮的辦法多的是,宗閣早就計劃好了一切,隻差臨門一腳的時候,他反悔了。
他不能讓路浮生再一次一無所有。
錢可以再賺,仇也不是非得這時候報,要是路浮生的心冷了,就再也焐不熱得不到了。
宗閣面色有些蒼白,下定決心似的抱住路浮生,把人禁锢在懷裡,聲音沙啞道:“如果你想念他們,我可以把他們安置到别處。隻要你想就把他們接過來,花費債務自理,但不能留宿。不能吃他們給的食物,也不能在我沒有在場的時候相處超過兩……不,1個小時,這樣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先暫時安撫住路浮生,等他接受自己後再告訴他真相,到時候把宗耀祖和姚美蓮繩之以法,沒了他們的唆使,宗家雙胞胎根本掀不起一點浪花。
路浮生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