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小姑娘身材發育得極好,軟乎乎的……封恕咬緊了後槽牙,臉色極兇狠,胳膊青筋暴起,圈住她大腿,雙手握拳抵在腰側,猛的蹿了起來。
“啊呀!”
江饒饒下意識抱緊他脖頸:“慢,慢點……”
“不怕,我們走了。”
封恕聲音嘶啞,往前邁的步子很大。
小姑娘小小一隻,輕飄飄的,像是沒吃飯一樣。
封恕在心裡盤算着往後每天要給她偷偷的弄些什麼肉吃,很快就追上了李鐵軍和江護界兩個。
那倆自來熟的玩鬧起來了,一看江饒饒有人背着走,紛紛嚷嚷有人作弊,比賽似的你追我趕,都要走在最前面當第一。
十多公裡彎彎繞繞的山路,他們硬是走了三個多小時,到了。
紅湖鎮并不大,幾百号人口的小鎮子,隻有一間供銷社。
供銷社裡的東西也不多,最外面有個高高的木櫃子,裡面就是一些比較貴,還少人買的确良衣服,褲子,面霜,牙膏之類,還沒現代農村小賣部賣的東西豐盛。
李鐵軍瞅着直皺眉,敲了敲櫃台問裡邊兒的人:“有沒有麥乳精,糖果,餅幹?都給我稱點兒。”
裡面賣貨的老頭兒穿着樸素的麻布衣服,滿臉麻子 ,慢慢吞吞擡頭看他一眼,不緊不慢的放下舊報紙,起身說:“麥乳精隻剩最後兩罐,四元一罐 ,糖隻有水果糖,一分錢一顆,一塊二一斤,餅幹要六兩糧票,五角錢一斤。”
李鐵軍蹙眉沉默了一瞬,翻兜掏錢:“買,麥乳精我要一罐,水果糖要三斤,餅幹也要三斤。”
大叔慢吞吞掏秤杆:“餅幹隻有兩斤,沒那麼多。”
江饒饒好奇的探頭探腦看了一會兒,沒看明白,茫然的問:“這裡還有什麼東西能買呀?”
老頭兒擡眼瞥她,語氣不好:“你想要什麼?那些資本家的玩意兒,我們這可沒有。”
江饒饒:“……”
江饒饒皺起眉頭:“怎麼你就開始給我扣帽子了?為人民服務是這樣服務的嗎?”
老頭兒嘴角一撇,怪聲怪調:“小丫頭片子,你買不買?不買就走,女人家家,慣的你……”
難怪剛才跟李鐵軍說話時語氣還好好的,她一出聲問,就是一頂資本家的大帽子扣下來,原來是個重男輕女,看不起女人的。
江饒饒當即就氣笑了。
長這麼大,還從來沒人敢這樣給她委屈受,她也不是個是受委屈的性子。
一把按住封恕就要上前一步維護的動作,江饒饒軟綿綿的說:“你是公家的人吧?原來你不僅僅隻是不會服務群衆,還是個看不起能頂半邊天的婦女的人呀。”
“去去去,不買就走,我沒時間跟你在這兒插科打诨!”
老頭兒滿臉不耐,把東西遞給李鐵軍就朝他伸手,準備拿錢拿糧票。
李鐵軍杵那兒盯着他,臉色難看,一動不動。
老頭火了:“你們到底買不買,不買别在這兒礙事,上别處去!”
“好的哦。”
江饒饒輕笑了下,轉身:“鎮政府在哪兒?我們找找,去一趟鎮政府吧,有群衆上訪,想必他們公家的态度會好很多哦。”
“站住!”
她話剛落,櫃台裡的老頭兒臉色陰沉下來:“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能得到供銷社的肥差事,态度還敢這麼橫的老頭兒,背後鐵定是有什麼靠山的。
江饒饒不經常來鎮上不知道,但也能猜到。
周圍已經有幾個鎮子上的老頭兒老太太在旁邊探頭探腦了。
江饒饒不想以後自己每次來鎮上供銷社買東西都被這老頭兒針對,回過頭,乖乖巧巧的笑起來:“我不想幹嘛呀,隻是覺得你這個人當不了公差,沒辦法為群衆服務。”
頓了頓,她無辜的說:“畢竟公職人員對老百姓的态度,就代表着國家和政府對老百姓的态度哦,不知道多幾個群衆去鎮政府上訪,你這人會不會被開除……”
話已經直白的說到這裡,老頭兒臉色都白了。
環顧一圈,四周偷偷探頭探腦看戲的老頭兒老太太們眼神都亮了。
肥差事誰不想幹?
江饒饒三言兩句給老頭兒扣了頂大帽子,還給老頭兒的競争對手指了條有效的明路,那想進步的人,積極性可不就拉動起來了。
再有背景又怎麼樣,群衆要是鬧起來,老頭兒能不慌?
當即就轉了臉色,服軟了:“哎呀,行了行了,怕了你了,你想要什麼啊,供銷社裡隻有些尋常能用得上的東西。”
江饒饒還是軟綿綿的,笑得像個乖巧的小學生,掏出小布包,一邊埋頭解開布包扣子,一邊說:“我要扯五米棉布,一罐麥乳精,兩斤水果糖和,兩包衛生巾,還有一盒面霜。”
“死妮子……”
老頭兒細不可聞的罵了句,嘴巴翕動,扭頭彎腰去給她拿商品:“什麼是衛生巾,沒有那玩意兒。面霜隻有雪花膏。”
江饒饒笑得更加真誠了。
每個月必備的生活用品沒有,安全感本來就不夠,還被老頭兒罵……
“一共十二元九角。”
老頭兒語氣冷冷,面無表情的給她裝袋。
封恕臉色陰沉難看,直接掏了錢,沒讓她動手與那老頭兒接觸,伸手去接過來,又垂眸軟聲問她:“還有什麼想要買嗎?”
江饒饒低頭看向一直死死盯着那老頭兒的江護界,摸摸他腦袋,脆聲問:“界寶有想要的東西嗎?”
江護界繃着小臉搖頭:“姐姐,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