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跟當地的一個村民租個房間,住一塊兒,那多方便呢。
當地有啥事兒,當地的村民們肯定是首先知道的。
失策了。
李鐵軍盤腿坐在地上,十分懊惱。
江饒饒漂亮的眸子掠過他結實的腰腹,一頓。
李鐵軍這人隻是看着娘們兒兮兮的,性子也娘得厲害……但他這人的身子可一點不娘。
江饒饒在心裡給他的肌肉結實的身子打了七分,而後轉回頭,望着外面黑漆漆的雨霧發呆。
教室裡安靜如雞。
沒有村民們去搭理那些年輕力壯的知青。
知青們這裡瞅瞅那裡看看,試圖找到一個心軟的,能給他們提供一些幹衣服換的。
瞅半天,就江饒饒這邊看起來最好說話,一群人紛紛圍擠了過來。
“你們渾身都濕透了,站到門口角落去。”
林娟娟冷聲喝止他們:“本來就濕,别把外面的雨水帶進屋裡來。”
這話一出,幾個年輕力壯的知青們被說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但到底不敢再繼續往裡面走了。
他們在外面尋了個避風的角落渾身濕透的坐了下來。
李鐵軍朝他們翻了個白眼,不屑的嘁了一聲。
江饒饒緊抿着唇,鼓着腮幫子沒說話。
閉着眼睛假寐到半夜,教室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江饒饒警惕的皺眉,睜開眼睛一看,劉長遠偷偷摸了過來。
兩人在昏暗跳躍的火光中對上視線。
江饒饒眉頭微皺。
劉長遠眼底掠過一抹驚喜,壓低了聲音小聲說:“江饒饒,你去給我搞兩件幹衣服來。”
夜裡的空氣很冷。
江饒饒早把僅剩的一床幹淨的薄被單給了李鐵軍。
李鐵軍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把身上的濕衣褲全脫了下來,擰幹挂在竈火邊烘烤,空空的裹着那床薄被單,靠在旁邊睡着。
江饒饒不想搭理劉長遠這渣男,緊抿着嘴巴沒說話。
懷裡的小崽子睡得昏天黑地,她的手腳都麻了。
“江饒饒,你聽見我說話沒?!”
劉長遠冷得瑟瑟發抖,壓低了聲音着急的喊:“之前就當是我錯了,行不行,你現在幫幫我,以後你想怎麼着都成。”
江饒饒詫異于他的不要臉,餘光瞥見突破黑暗,走進門口屋檐下的男人們,眼眸一亮。
“江饒饒你……”
劉長遠以為她是被自己剛才的話吸引,最終還是暴露了愛他,倒貼追着他跑的本性,自信一笑:“你真的是……”
“封恕……”
江饒饒聲音壓得很低,連忙朝門口一邊脫下蓑衣,一邊搜尋屋裡的封恕輕輕擺手。
封恕視線定在她身上,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
見她裹着被子,臉色還算紅潤,先松了一口氣,才在屋檐下挂好蓑衣,拍拍身上潮濕的水汽,快步走向她:“冷不冷?肚子餓嗎?”
江饒饒坐在原地懷抱着睡得香甜的小崽子,沒動,揚起腦袋瓜看着他笑:“你累不累呀?冷不冷?”
封恕半跪在她身前,給她攏好身上的被子,低聲道:“還好……村裡受災嚴重,明天還要出去一趟。”
“那,那你快坐這邊來,快點休息。”
江饒饒給他讓出了一個位置,輕輕拍拍旁邊墊在屁屁下的暖和幹稻草,低低脆聲道:“我特意預備了你的位置……快些坐過來。”
這……
封恕有點猶豫。
雖說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但這也太特殊了。
封恕強壓下狂跳的心髒,擡眸看她。
“快點靠過來呀,我這邊暖和。”
江饒饒沒心沒肺的催促。
一直被無視的劉長遠忍無可忍,低聲怒吼:“江饒饒,你什麼意思?!”
“?”
江饒饒疑惑的扭頭看他:”你怎麼還在這裡?”
語氣的言外之意是:你怎麼還不滾。
劉長遠聽出來了,氣瘋了。
自從封恕這混蛋出現,跟江饒饒有所接觸後,一切都變了。
原本一直追在他屁股後面跑,拿他當天當地當皇帝哄的煩人妮子,現在不僅目光不落在他身上,反而還很厭惡他了……
劉長遠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因此把一切源頭都歸咎到封恕身上,惡狠狠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