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随風逐浪少年時
(二十九)一把夜壺引發的兇殺案
放下電話,他招喚來了平原崇光。對他說:“明天,司命家請客。你跟我一起去吧。”
“真的嗎?”平原崇光身上那種被寵愛了的狗狗氣質又顯露出來,“我真的可以一起去吃‘龜雖壽’?”
“有必要那麼高興嗎?”久願長明看到他一身菁英氣質蕩然無存,不禁好笑,“不就是去吃頓飯。”
“那可是‘龜雖壽’,‘龜雖壽’呀!不是有錢就吃的到。反正我沒吃過。”平原崇光說的有點兒委屈,“可是欽文家的醉醉吃過,她總拿這事跟我炫耀……”
“‘龜雖壽’既然沒絕種,又怎會有錢也吃不到?”
“哥你是不知道‘龜雖壽’現在是怎麼分配的——它現在的産量,每年隻有八十份食材。僅有的八十份食材當然不能被庸才浪費,所以隻有世界最頂級的十名廚師才有資格得到它們。而司命的爸爸就是這十大廚師之一。今年的八十份食材都掌握在他手裡了!”
“那位司爸爸,在廚藝界這麼了不起呀!”
“司無邪,司大廚的廚藝超級棒!”平原崇光豎起大拇指,暴露出徹底的吃貨本色,“鐘文鼎食的每道菜都是絕品!我被派駐到魔科城,最幸運的一件事,就是每天都能吃到他做的菜。”
“原來,你是他家的常客。”
“我是司大廚的鐵粉。隻不過我多數時候是遣人給我買回來。”平原崇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但我真沒想到司大廚會用‘龜雖壽’宴請我們。”
“怎麼講?”
“十位大廚,理論上每十年能掌握一次這種食材。可人的口味就如人心一樣易變,誰能保證自己在十年中不跌出前十的排名?”平原崇光找回了他的理智臉,“其他的九位,都會将這天賜良機物盡其用——或者拍出天價,或者結交達官顯貴。平原家在未嗟魔國是很不錯。但是在世界範圍……我是平原家的繼承人,我從來沒吃過‘龜雖壽’。”
久願長明很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不管是七十年前還是七十年後,這個世界都很現實。未嗟魔國就像魔法一樣,快被這個世界遺忘了……
夜深人靜。司命又開始做夢。
他夢見自己站在一座王宮空曠的大廳裡。時間也是夜晚,大廳裡燭光昏暗,一個人也沒有。侍衛們也許都守在門外。他對各國紋飾都深有研究,從柱子上的圖騰他很快判斷出,這裡是古老的車遲國的王宮。
“原來,崇明哥給我看的是車遲國的古物。”他邊想邊向四周掃視,“那把壺在哪裡?”
一個年輕的侍女從旁邊的走廊經過,手裡捧着東西,好像是把壺。但是上面蓋着一塊鑲金邊的厚麻布,沒辦法看清楚。
他跟了上去。這是他第二次在夢中見到活人。他發現他能看到自己的手腳,卻觸摸不到這個世界的任何東西。他特意跑到侍女的眼前去晃,結果侍女卻從他身上穿了過去。
“這是什麼情況?”反正是做夢,他覺得很好玩!還自戀地對侍女說了一句,“看不到我這樣的帥哥,是你的精神損失。”
他跟着侍女來到一扇有兩個侍衛把守的門前,侍衛看到她立即将門打開,侍女走了進去。他跟了進去,侍衛也看不到他。
門的後面還是門,依舊有兩個侍衛守衛……
“守衛這麼森嚴,她要去的是法老的卧室?”他合理推斷着,“她是要去給法老送宵夜嗎?”
這樣的門他們一共經過了八道。第九扇門打開,門後終于不再是門。司命跟進去,然後看到一個男人正坐在床邊。燈光太暗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子。
侍女走到他面前雙膝下跪,揭起蓋在壺上的鑲金邊的厚麻布。伏下身,用雙手将那隻壺舉得與頭齊平。
然後那個男人站了起來,拉開褲子對着壺撒尿。
司命感覺自己變成化石了。而且是長了針眼的化石。
從那麼老遠的地方,經過層層守衛送進來的居然隻是一隻起夜用的尿壺!這個人應該是法老王吧?這個法老王是什麼毛病?他不怕憋死嗎?
床頭的那盞油燈剛好能照到侍女手捧夜壺的位置。所以他看清了壺上所描繪的圖案——居然是春宮圖!
“崇明哥那是什麼惡趣味,居然給我看這樣的一隻壺!”司命羞惱的都快自焚了!
那個男人舒服過後就坐回床上,準備再次入睡。侍女用鑲金邊的厚麻布蓋好壺,然後捧着夜壺緩緩地站起身。突然,她狠狠地将夜壺砸到了那個男人的頭上!夜壺碎了,男人倒下,同時被自己的尿澆了一身!
“啊!”司命大叫一聲從夢中驚醒。
睡在床上的司運筆直地坐起來問道:“司命,你怎麼了?”
司命驚魂未定地說:“我夢到有人被夜壺砸死了!”
“噢,那你是想上廁所了。趕緊去吧。”說完又躺平睡了過去。
司命才明白,他其實根本沒清醒過。
司命起身找到手機搜索,然後刷到了一則新聞——車遲國國家博物館神秘失竊了一把疑是該國第三任法老王用過的夜壺。
“他居然專門偷了一把夜壺給我看!這人簡直是簡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