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愛子,白民出征前皇後抱着他哭了很久,什麼都想給他帶上,生怕他苦了累了,句句叮咛時隔九年言猶在耳,如今再見,皇後容顔分毫不改,白民抱着母後半天擠不出一滴眼淚,隻能悄悄想一想司如卿小時候生病差點兒挺不過來的那一晚,這才哽咽出聲。
皇帝皇後留他們兄弟倆叙話到第二天,依依不舍放白民出宮,臨走前皇帝身為嚴父還是提點一句:“你在涼州做的那些荒唐事,朕念在你少小離家,又有功于大虞,也就不管你了,如今都是要成家的人,還是收收性子,準你休息一個月,下月此時也該上朝領差事了。”
白民端正磕頭行禮:“兒臣遵旨。”
他才回了王府沒多久,宮裡的賞賜跟着就到了,有皇上賞給功臣的,更有皇後添給兒子的,白民又忙着收賞謝恩,忙完回了後院,正看到他的兩個小侍衛給他整理家當。
昨晚沒回來,這兩個小的還沒來得及安置,白民飯後要就寝時才想起問一句:“你們兩個昨晚住哪兒?”
司如卿:“住隔壁。”
張長東:“住小叔叔房裡。”
白民眉心一跳:“搬出來。”
張長東:“但我不想一個人住,我害怕。”
白民道:“怕什麼?怕刺客?”
張長東:“怕做噩夢,我不喜歡京城,你又不讓我回去。”
白民想了想,說道:“那也不許跟你小叔叔住,你去我房裡吧。”
司如卿、張長東:“啊?”
白民道:“啊什麼啊,知道侍衛是做什麼的嗎?讓你去就去。”
司如卿道:“那我呢?”
白民:“還住隔壁,不用你值夜。”
“不好吧,”司如卿道:“長東年紀小,一個人值夜沒個替換,怕是要累死,耽誤長個子怎麼辦。”
白民:“那不是你該管的事,就這麼定了。”
他臉色一沉,兩個小的被唬住,隻能嗫嚅答應一聲,再不敢有異議了。
沐浴過後,張長東披着衣服闖進白民房裡,一進門先四處打量一圈,問道:“我的床呢?”
白民正就着燭火看信,頭都沒擡:“那麼大的床睡不下你一個?”
張長東道:“那不好吧,哪有侍衛睡主子床上的?也沒有徒弟睡師父床上,能不能給我再搬張床來?”
白民道:“那現在有了,本王允許侍衛睡床上,為師也讓徒弟一起睡,好了去睡吧。”
張長東見改變不了,也就不再跟白民糾纏,往床上一躺,一拉被子倒頭就睡,白民看過信後,去給他拉被角時見他已然睡熟,有人接近都醒不了,心道這幸虧不是正經侍衛,睡得那麼死,别說有此刺客半夜闖府,就算把主子偷走了,隻怕張長東也未必能醒。
夜晚萬籁俱寂,時過人定,窗外隻偶爾傳來幾下夜貓子的叫聲,時不時還有巡邏侍衛走過,腳步嚴整,铿锵有力,白民還有事未完,看了一圈見兩個小的都睡熟,這才去書房接見等待已久的暗衛。
皇子養暗衛本不稀奇,何況涼州也不是安甯之地,這批暗衛都是他在涼州帶過來的,遇刺那日暗衛都被派出去調查其他事,以至于他和司如卿身邊無人,這才陷入殺手包圍,現在想來隻怕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
暗衛首領離朱跪地行禮,得白民示意後才起身彙報:“殿下,卑職無能,暫未查到殺手蹤迹,但發現了另外還有兩個人也在追殺這批殺手。”
白民道:“是什麼人?”
離朱道:“是兩個江湖人士,不像殺手同黨,行事也不算隐蔽,倒像是尋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