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應該假裝試着愛人。萊昂納德就算了,我不想跟未來人夫有什麼交集,就連查爾斯這種一肚子壞水的基佬也不會勾引直男。維多利亞是女公爵,養父當然不會希望我跟貴族們有什麼瓜葛,但這一家貴族看上去也不太高貴的樣子。
我并不願刺傷維多利亞的心。思來想去,我盯上了近在咫尺的查爾斯·蒙哥馬利。我很喜歡撩撥他,但大多數時候他也跟塊木頭一樣沒什麼反應,有時還會輕蔑而高傲地瞅我一眼,讓我興趣缺缺。不過,萊昂納德說最近他沒有談新的男朋友,這就給了我可乘之機——萊昂聲稱這家夥玩弄男人很有一套,先玩膩的十有八九是他。
雖然有點恥辱,但至少到時候他一定不會不肯放我走。我還從來沒跟世襲貴族談過戀愛呢……雖然勳爵隻是個虛銜。
我暗暗下定決心,要違反一貫被倒追的規則,然後反過來追他。其實我并不是很在乎他到底能不能愛我,我不想從他那裡得到什麼,隻是想給自己的情史上留點不可思議的成就,好以後拿出去故弄玄虛地吹牛——“諸位,我曾在不列颠征服了一名世襲貴族,并玩弄了他的感情”……
他正啜飲着杯中的紅茶,察覺到了我火辣的眼神,頓時怔怔地擡起頭,皺着眉頭望着我。
“你要做什麼?”
“我想起了您可憐的前男友。”
“那個帥哥是名子爵爵位第一順位繼承人。他不喜歡我,隻是家裡缺錢,想讓我教他發家緻富。好吧,他的确在追求我。”他淡漠地喝了一口熱茶,淺綠眼睛平靜地望着我:“你也要學炒股嗎?不瞞你說,我會推測股票。”
說實話,我并不相信他的說法。十九歲的小青年能懂什麼炒股啊。
我露出燦爛的假笑,轉移話題:“我有些奇怪為什麼我從來沒在你的家裡見到立頓。”
“您可以自己試試,說不定就是最适合您的口味呢?”
他準是以為我不懂茶呢,英國佬們可看不起立頓這種檔次的茶包。其實我平時除了咖啡,也喜歡高檔的花茶。我是故意招惹他的,好叫他用那種審視的目光仔細打量我。
我繼續維持着惡心的假笑:“您應該試着教我紅茶的藝術。這樣,以後我看到紅茶,想起的就一定會是您了。”
他的臉上慢慢浮現出微妙而禮貌的笑意:“謝謝……謬贊了,我并不是什麼鑒茶大師。但您的誇贊可真是讓我心曠神怡(Lovely)。”
他已經開始嫌我煩了。
不遠處的萊昂納德雖然不是什麼老貴族,但畢竟骨子裡流着英國人陰陽怪氣的血,多少還是聽得懂查爾斯的裝腔作勢。他有些慌張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查爾斯,試圖從我們的對話中解讀出一絲有關暧昧和熱戀的内容。
明明每個詞、每句話都聽得懂,連起來怎麼那麼違和呢?他那困惑的臉上如是說。
最後,他放棄了,責備地望着我:你怎麼能忘記了我的忠告,迷上了查爾斯·蒙哥馬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