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石剛剛看着王将匪負氣離去,他心中擔憂,也跟着追了出來。他見王将匪進入主帳中,也想追進去,卻被帳外的守衛攔下來。
幾人正交涉時,王将石又瞧見王将匪從公幄中出來了,他趕緊迎上去,擔心道:“阿、阿兄,你……”
王将匪看到王将匪紅着的眼睛,心中一驚:“阿……你哭了?”
“我沒有,”王将匪嘴硬:“就是剛才掀開帳簾,動作太大,帶起一陣風,迷了眼,你别多想。”
王将石自然不會被她這拙劣的謊言騙到,他生氣道:“真是太不公平了,我看他們就是成心為難你,故意讓你難堪!既然不讓你去,我也不去了!不就是夥頭營麼,你去哪我去哪,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阿弟!”王将匪不贊同:“别說這些賭氣話,既然選定你去戰鋒營,說明将軍和教頭們都看好你的能力。戰鋒營能掙的軍功多,升遷也快,日後定有大好前途,你何必為了同那些不相幹的人置氣而耽擱自己呢!”
“阿、阿姐!”王将石壓低聲音,氣不打一處來:“他們都這麼對你了,你還如此他們說話!”
“我不是替他們說話,我是在為你、為我着想,”王将匪歎氣道:“事已至此,我已經沒希望了,所以才更要保住你!阿弟,你不可再任性妄為,你我本是一體,不就是戰鋒營嘛,我現在進不去,難保以後沒有機會。阿弟,你先進去等我,放心,我一定會去的。”
“可是——”
王将匪拍拍王将石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阿弟,進了戰鋒營,你要讓那些看笑話的看看,我們王家人到底有多厲害!”
王将石看着王将匪,認真問道,“阿姐,你真的甘心嗎?你真的就此認命了嗎?”
“不甘心又如何呢?”王将匪垂眸,遮住眼中浮現出的不甘:“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這樣,往往在你信心滿滿之時打你一個措手不及,除了坦然接受,也别無他法。”
她擡起頭,對着王将石擠出一抹笑,安慰道:“阿弟,你也别為我擔心了,我王将匪注定會揚名于世,哪個驚世之人成名前沒經曆過什麼磨難的,這些小挫折還打不到我,雖然現在跌入低谷,但日後如何,誰又知道呢!”
“阿姐,你——”
“阿弟,我就說我的預感向來很準!”王将匪強打精神,同王将石玩笑道:“我說你能進戰鋒營,你看,你果真進了!”隻是可惜,預言準了一半,王将石進了,可她卻沒進。
“你進了戰鋒營,這是喜事,就别愁眉苦臉了!”王将匪笑笑:“我現在思緒有些亂,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理清一些事,你别跟着我了,放心,我沒事的。”
她說完,潇灑地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
王将石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滿是擔心,他擡起腳,猶豫一瞬,終究還是沒有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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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将匪離開後,公幄之中的氣氛依然凝重。衆人沉默不語,大家都看出來陸澤嶼是真動怒了,無人敢上前觸他黴頭。
教頭們私下裡也讨論過這個問題,大家都知道這麼做對王将匪确實很不公平,如今又經曆這般訓斥,王将匪定是深受打擊,教頭們擔心王将匪會就此一蹶不振,他們也不忍這顆新星就此隕落,都暗暗對着馬途使眼色。
馬途身為教頭之首,對此心領神會,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陸澤嶼的臉色,輕聲打破公幄中的沉默:“咳,陸将軍,王将匪她确實有些自大張揚,不過新兵之中,她的确是最優秀的,這一點毫無疑義,她是棵好苗子,我怕她這一天中,受的打擊太大,會不會……?”
陸澤嶼看向教頭們,淡淡道:“你們是覺得我說的太過了?”
教頭們都沒有說話,但臉上的神情卻表示,他們确實是這般所想。
陸澤嶼頓了頓,沉聲道:“你們也說了,她是棵好苗子,新兵之中最為出衆,但不論她實力如何強勁,終究也不過是一個新兵而已。初生牛犢不怕虎,什麼都沒有經曆過,根本不知道戰争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情。”
教頭們聞言,沉默了。他們都上過戰場,當然知道陸澤嶼話中的含義。
陸澤嶼低歎一聲,眸光悠遠,包含種種意味:“我承認,王将匪的确是天生将才,日後必定大有可為。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需要挫一挫銳氣,等她沉澱下來,她會理解我們今日所做的決定。”
教頭們輕歎一聲,他們自是知道陸澤嶼說得在理,隻是見那般明媚張揚的少年變成如此喪氣的模樣,還是不免有些于心不忍。
等教頭們離開後,陸清安從屏風後走出來,他聽出王将匪剛才離開前的聲音中藏着的那一絲哽咽,知道她現在肯定難過至極。
陸清安心中焦急,正欲離開,陸澤嶼卻叫住他:“清安!”
“你……”,陸澤嶼剛才雖然嚴厲訓斥了王将匪,其實他心中也不好受:“你和王将匪關系要好,她經曆這麼大的變故,情緒肯定不好,你去勸勸她,讓她想開點。”
“情緒不好,不都是你造成的嗎?”陸清安冷冷撂下一句,轉身離開了。
“嘿!你這小子!”陸澤嶼怒瞪雙目,看着扇動的帳簾,呵道:“說得好像這決定與你無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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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安快步回到寝舍,卻發現王将匪不在裡面,其他人也說沒在軍營中看見王将匪,陸清安想了想,向後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