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稻瞧見她那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嫌棄地擺擺手：“現在正是夥頭營最忙的時候，我看你也不像是會幹活的，趕緊出去吧，别在這兒礙我眼！”

王将匪問：“稻叔，我如今也是夥頭營的兵了，有什麼我能幫得上的嗎？”

我現在正忙，你别給我幫倒忙就行了！”鄭稻将她攆了出去，頓了一下，又道：“你就在門口等着，别走遠，一會兒吃飯我叫你！”

“哦。”王将石老老實實站在外面，看着鄭稻腳不沾地得忙進忙出，正值秋日，天氣涼爽，可這夥頭營煙熏火燎的，王将匪被熱氣熏得愣是出了一身汗。

半個時辰後，鄭稻終于得了空閑，他招呼王将匪進來，給她打了飯：“吃吧，吃完了我給你介紹介紹咱們夥頭營，之後你就要幹活了。”

王将匪接過碗，驚訝地發現碗裡竟有幾小塊肉。

鄭稻看出王将匪的吃驚，咧嘴一笑：“咱們夥頭營雖然又累又不被人瞧得起，不過這也算是夥頭營中為數不多的好處了。”

王将匪感激道：“謝謝稻叔。”

“快吃吧。”鄭稻也在她旁邊坐下來，大口扒着飯。

有肉吃本該是一件高興的事，可王将匪看着濃煙散去、破舊油膩的廚房，想到自己今後就要在此度過之後的從軍生涯，不由得悲從中來，連肉都不覺得香了。

鄭稻看着王将匪垂頭喪氣的模樣，了然問道：“怎麼，不想來夥頭營？”

“沒有。”王将匪違心道。

“還騙我呢！”鄭稻打趣道：“王将匪，你的事迹我都聽說了，你小子确實很厲害，不過到了咱夥頭營，那些光輝歲月就别想了，咱們這兒沒那麼多刺激的事。”

見王将匪低着頭不說話，鄭稻爽朗一笑：“咱們夥頭營雖然上不了戰場，不過也不太容易丢命啊！這麼想，是不是覺得還不錯？”

“沒覺得。”王将匪誠實地搖搖頭：“我反而是認為，我天生就屬于戰場，不應該躲在後方。”

鄭稻：“……”。這孩子，怎麼油鹽不進呢！

他意味深長道：“年輕人，話不要說的太早，等你在夥頭營待上一段時日，說不定你就喜歡上這裡的田園生活了。”

王将匪不以為然，不過她知道鄭稻是她的頂頭上司，并沒有反駁。

她雖然沒說話，但鄭稻也從她眼神中看出了她心中的真實想法。

鄭稻搖搖頭，也沒在說什麼。

多說無益，且走着瞧吧。

吃完了午飯，鄭稻帶着王将匪出去轉一圈，既熟悉熟悉夥頭營，又給王将匪講了講從前的事情。

“咱們曆州軍的前身是虎威軍，你知道虎威軍嗎？”鄭稻問。

王将匪道：“知道，是榮昭公主的軍隊。”

“呦！你還知道榮昭公主？”鄭稻大為驚奇。

“那當然，”一說到榮昭公主，王将匪登時興奮了：“榮昭公主可是我最崇拜的人！”

眼見她話匣子就要打開，鄭稻趕緊道：“打住！打住！咱們今天要聊的是夥頭營，不是榮昭公主。”

“哦。”王将匪又蔫了下去。

鄭稻對她的态度并不在意，繼續道：“從虎威軍算起來，咱們曆州軍也有幾十年的曆史了。你年紀還小，可能有所不知，從前的士兵都是閑時為兵，忙時為農，後來軍隊改革後，士兵就隻是士兵，日常訓練，免征賦役。不過呢，咱們夥頭兵除外。”

“除外？”王将匪沒明白鄭稻的意思：“什麼除外？”

兩人說話間，來到一片田地前，鄭稻指着那片田，對王将匪解釋：“除外的意思就是，隻有咱們夥頭兵，還需要務農，而且日常的主要任務就是務農。”

王将匪聞言，大為驚奇，正要問什麼，突然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她尋着味兒找過去，驚訝地看見，農田旁竟有一處豬圈，裡面關着十幾頭大肥豬，正哼哧哼哧地拱食吃。

王将匪不敢置信地問道：“咱們夥頭營還要養豬？！！”

鄭稻對上她震驚的眼神，點點頭：“是的，種田養豬做飯，這就是咱們平日要做的内容。”

王将匪看看豬，又看看鄭稻，好久才緩過來：“種田養豬，那我當這個兵，和外面的農民有啥區别？”

鄭稻想了想：“你要是這麼說，确實是沒什麼區别。”

王将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