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王将匪搖搖頭:“我不當逃兵。”
陸清安看見她眼中的認真,頓了頓,勸道:“這不叫逃兵,隻是正常的調動。”
“這是借口,”王将匪道:“大家都認為我在夥頭營待不下去,我偏偏要讓所有人看看,我王将匪,不論在哪裡,都是熠熠生輝的明珠,絕不會蒙塵。”
她瞧見陸清安擔憂的神情,笑道:“放心吧,我真沒事。今日之事隻是意外,我既能以一當百,于千軍萬馬中反敗為勝,又何懼區區的夥頭營?”
王将匪說着,湊近陸清安,小聲道:“而且去夥頭營也并非全無好處,今日中午,帶我做事的鄭稻,稻叔,他還特意給我留了肉呢!”
陸清安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光,心中一澀,她向來如此,就算在逆境之中,也不會放棄希望,永遠向陽而生。
“那好吧,”陸清安輕歎:“阿匪,你若遇到任何事,一定要和我說,我會幫你的。”
“嗯,”王将匪點點頭,叮囑道:“你也是,小璟,若是軍營中有人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肯定把他們都打趴下!就算我去了夥頭營,但我這身武力還在呢!”
陸清淺笑着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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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王将匪就趕到了夥頭營。
她本以為自己來得夠早了,沒想到進了廚房卻發現,鄭稻已經在裡面忙活了。
鄭稻看見王将匪,也很驚訝:“我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王将匪回:“還有好幾筐土芋沒削呢!”
王将匪心裡一直惦記着那幾筐土芋,昨日晚飯她并未在菜中看到土芋,便猜到鄭稻肯定沒削完,這才早早來了,想将昨日耽誤的都做完。
鄭稻見她還想着土芋,欣慰道:“你小子,還算懂事!”
“稻叔,你怎麼也來的這麼早?”王将匪問。
“我不也惦記着你麼!”鄭稻長歎一聲:“你說你們教頭把你派到夥頭營,你全須全尾地來,這要是在我這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和你們教頭交代!”
他敲敲鍋邊,對王将匪招手:“你過來。”
王将匪過去,鄭稻從鍋中端出一個大碗,頓時香氣撲鼻。他放在竈沿上:“特意給你做的。”
王将匪仔細一看,驚訝道:“這是炒豬肝?”
“是啊,”鄭稻道:“特意給你補血的。”
王将匪高興地接過碗,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還不忘感謝鄭稻:“謝謝稻叔!”
鄭稻看她大快朵頤吃得開心,恨鐵不成鋼道:“你說說你,就讓你削個土芋,你都能把手削了,血流了一地,吓死個人!”
鄭稻想到昨天那場面,依然心有餘悸:“要不你今天别削土芋了,我給你換個活計吧!”
“不行!”王将匪從碗中擡眼,搖搖頭:“我絕不是那般輕言放棄之人,從哪裡跌倒,就從要哪裡站起來!稻叔,我今日還要削土芋!”她瞪着眼睛看向鄭稻,腮幫子鼓鼓的,像後山的小松鼠一樣。
鄭稻看她如此慷慨激昂,他無奈道:“行吧,你想削就削吧!”
王将匪終于如願,保證道:“稻叔,你放心,這次我絕對不會再削到自己了。”
她心滿意足地吃完了豬肝,然後就投身到削土芋中。這次果真如她所言,确實沒削到手,速度也比昨日快了些。
鄭稻見她削得認真,滿意地點點頭,以為王将匪終于開竅了。他也随之放下心,轉身去忙别的事情了。
兩刻鐘後,鄭稻又回到廚房,王将匪依然坐在土芋筐旁削土芋,鄭稻餘光一瞥,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來。
他來到裝着削好土芋的筐前,低頭一看,差點沒背過氣去:一個個手掌大小的土芋,讓王将匪削完,都變成拳頭那般大小了,生生沒了一半!
鄭稻看着地上那堆手指厚的土芋皮,顫聲問道:“王将匪,這就是你削的土芋?”
王将匪擡起頭,嘿嘿一笑:“稻叔,這次我削得很小心,沒削到手。”
“你是沒削到手,但你把土芋都削沒了!”
鄭稻一掌拍在腦門上,有氣無力道:“你趕緊停手,别再削了。”
王将匪疑惑道:“怎麼了?為啥不讓我削了?”
“你還問我為什麼?”鄭稻怒道:“十筐土芋,你削完,變成五筐了,你說說為什麼!”
王将匪:“……”。
她看着鄭稻暴跳如雷的表情,心虛道:“我、我還不熟練,你讓我多練練就好了。”
“算了,”鄭稻嫌棄地擺擺手:“你不适合削土芋,我雖然讀書不多,但也知道因材施教的道理。”
鄭稻想了想,對王将匪說道:“這樣,我給你換個适合你的活計,你先去喂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