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匪看見他神情的變化,心裡咯噔一下,她抓住陸清安的手,急道:“你怎麼這副神情,難道說……我沒救了?!”
這一瞬間,王将匪的腦海中浮現出許多曾經,不!她還年輕!她還要站起來!
王将匪的心中如驚濤駭浪,卻見陸清安搖搖頭,低聲道:“不,是我……不太擅長正骨。”
王将匪:“……”。
你大爺的,不早說!吓了她一跳!
其實陸清安也會正骨,不過軍醫處的老大夫最擅長這些跌打損傷、正骨之事,他擔心王将匪,所以交給老大夫更穩妥些。
老大夫姗姗來遲,見到如衆星拱月一般被圍在中間的王将匪,也是愣了一下,震驚道:“你這小子,怎麼天天來啊?昨日見到你,今日也見到了,你當我們軍醫處是什麼風水寶地嗎?”
王将匪尴尬地撓撓頭,遮掩道:“意外,都是意外。”
老大夫來到榻前,仔細瞧了瞧,轉頭看向一旁的鄭稻和老海,問道:“她這是怎麼傷的?”
還未等鄭稻回答,老海就熱心道:“我們夥頭營的豬不小心跑了,大家去抓豬,小匪為了救老鄭,被豬撞飛了,這不,就成這樣了。”
王将匪:“……”。
老海是個直腸子,為了讓大夫更好的瞧病,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知道的都如實答了。
不遠處傳來嗤嗤的笑聲,王将匪擡頭一看,教頭們都低着頭,肩膀不停地抖動,臉憋得通紅。
王将匪歎了聲氣,把頭埋在臂彎間,一想到她被豬撞飛一事馬上就會傳遍軍營,她的一世英名也将毀于一旦,王将匪瞬間對塵世間便再無半點留戀。
陸清安聽到王将匪受傷的真實原因,眼中也漾出一絲笑意。一旁的陸澤嶼更是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生怕自己沒忍住笑出聲,有損将軍威嚴。
在王将匪眼中是天大的毛病,在老大夫那裡根本不是問題。他在軍營幹了一輩子,若說把脈問診是比不上外面藥堂的那些大夫,可論着跌打損傷、正骨一事,他是無人能及。
老大夫輕輕一按,隻聽“嘎巴”一聲,而後便拍了拍王将匪:“好了。”
“啊?這就好了?”王将匪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轉身去看老大夫,這一活動身子,她驚訝地發現,竟然能動了!
“真的好了?!”王将匪又驚又喜,正要站起來,陸清安上前扶住她,叮囑道:“好了也先别亂動。”
“小鹿說的沒錯,”老大夫點頭應和:“正常行動是沒問題的,你這兩天先别累着腰。”
他看着王将匪,笑着打趣道:“年輕人,這軍醫處可不是什麼好地方,你日後還是少來吧!”
“多謝您!”王将匪向老大夫道謝。
其他人見熱鬧看得差不多了,紛紛自覺離開了。鄭稻讓王将匪先回去休息,明日再來,也和老海先回了夥頭營。
陸清安扶着王将匪回寝舍,一想到自己的“光輝事迹”即将傳遍整個曆州軍,王将匪自覺沒臉,不由得唉聲歎氣。
陸清安看她愁眉苦臉的模樣,知她心中所想,輕聲安慰道:“沒事的,阿匪,你無需太過擔心,如今分了營,大家都很忙碌,各有煩憂之事,不會太過關心其他人的。”
“真的?”王将匪一聽,也覺得陸清安所言有幾分道理。她轉念一想,又垮臉道:“可是這軍營中,向來是沒有秘密。”
但凡有點事,不出片刻,就會傳遍軍營的每一個角落,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更何況是她這種風雲人物,多少人等着看笑話呢!
陸清安點點頭,又道:“再說你是為救人才被……呃……豬撞飛的,”他強壓下翹起的嘴角,繼續道:“這是善舉,何需為此多慮?”
“你說得在理。”王将匪點點頭,深以為然,她對陸清安說道:“你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能行。”
“我還是送你吧。”陸清安不放心。
“沒事,我真可以。”王将匪堅持:“那老大夫也說了,我現在行動自如,真沒問題,再說你攙着我,别人一看,還以為我怎麼了呢,更惹人懷疑。”
王将匪四下看看,悄聲道:“我自己一個人,反而不惹人注意。”
“那好吧。”陸清安隻好道:“你自己當心些。”
王将匪拍着胸膛,大聲保證:“放心吧,我現在健步如飛,跑二十裡都不帶喘的!”
陸清安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實在是放心不下,跟在她的後面,一直看到她進了寝舍才離開。
王将匪正在寝舍休息,她本以為不會再生什麼事端,哪知到了休息時分,其他人回寝舍,看見王将匪,都一窩蜂地圍上來,七嘴八舌道:“阿匪!聽說你被豬撞飛了,是真的嗎?”
王将匪:“……”。
她就說,軍營裡沒有秘密!
王将石擠進來,擔憂道:“阿……阿兄,你沒事吧?”
王将匪擺擺手:“沒事。”
見她無礙,王将石這才放下心,也跟着衆人好奇道:“阿兄,你真被豬撞飛了啊?”
寝舍裡響起一片哄笑聲,王将匪義正言辭地強調道:“我是為了救人。”
“那不還是被豬撞飛了麼!”
羅彪的聲音傳來,王将匪伸頭一看,不知何時,羅彪竟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