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Y藝?!”
“Y藝肯定也…也不錯啊。可是這是那人說報就報的?别是騙你的吧。”
聽到阮皙給出肯定的答複,江甯一時無言。
雖然她不喜歡厲野,但不得不說這家夥,身世背景還真不一般。Y藝說報就給報了。
再聯想到他住那大别墅,品相又一等一……
和皙皙又同居、又幫忙報班、送了許多昂貴禮物,還不知從哪淘來了露西亞的項鍊。
這麼一看,他還真的大概率是和阮皙認真處。
好像,阮皙真和他過一輩子,也不是不行啦……
江甯心裡想着,還是嘴硬道,“那…那也還勉勉強強啦。”
但聽她這一說,阮皙簡直喜出望外。
江甯不一貫很不喜歡厲野。
連帶着他做得所有事,也是一概否認。
這還是她第一次,肯定厲野的行為。
如果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能破冰好好相處,那再好不過了。
阮皙想着,哪怕一路紅燈,臉上依舊帶着笑容。
另一頭,林焱與阮皙反方向開車。
他運氣好得多,一路綠燈,暢行無阻,開到了厲野家。
别墅門口保安一見林焱開這車,新奇搭話道,“喲,林少,你今天開這車不錯呀!這顔色,可以可以!”
“王叔,可别誇了!我心痛,這車要抵給你們厲少了!”
“你這又賭輸了?沒事,下次赢回來。”
“借您吉言咧。”
他停好車後,拿着車鑰匙,屁颠屁颠的就跑屋裡找厲野了。
屋門開着的,剛走到門口,迎面襲來一股冷氣,涼爽極了。
他本來沒打算脫鞋的,因着以前來時,厲野家裡都沒拖鞋。
但今天玄關處鞋架上,竟擺有幾雙男士拖鞋和女士拖鞋。
他客随主便,便就換了拖鞋。
擡頭一看,玄關處桌子上竟還哆啦A夢的手辦。
往裡走,基本每一處地方都有變化。
起居室落地窗安上了米白色窗簾,地上鋪了塊柔軟的海水藍地毯,桌子上擺着花瓶,花瓶上插着藍月季、紫鸢尾花。牆壁上挂了幅印象派油畫……
原本的樣闆房活脫脫被改造成家的模樣。
享受着這一切的男主人此刻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着電話。
他見來人是林焱,收回視線,對着電話那頭的人說道,“把下周一會議推到周三。周一那天我去Y市。”
對面那頭回複完後,他掐斷電話,微微挑起眉,對着林焱道,“找我有事?”
這話說的,林焱不爽了。
“還是不是兄弟了?沒事就不能找你?”
厲野轉身走去冰箱,“喝什麼?”
“啤酒!”
他喊着。
很快,厲野回來了,手上拿着四五罐啤酒。
他把啤酒放在桌子上,自己開了一罐,灌了一大口後,坐在沙發上道,“說正經的,找我什麼事?”
林焱把手上的鑰匙,丢到桌上,“喏,說好的跑車。”
厲野拿起車鑰匙,上面還挂着hello Kitty,“你真舍得?”
林焱當然舍不得,肉痛極了。
“廢話,願賭服輸。”
厲野嗤笑一聲,“得了,”
他把車鑰匙丢回林焱身上,“我不要。”
“不要…為什麼不要?”
“咱們下了這麼多次賭注,從來沒有不要獎品的事。”
林焱說完,又把車鑰匙丢了回去。
厲野不解,“你他媽自己打電話說不給這跑車,現在又巴巴送過來,你什麼意思?”
林焱有些心虛别過眼,“我突然改主意了不行?”
厲野沒答話,隻一個勁盯着他看。
看得林焱受不了了,全招了。
“我昨晚吃飯遇見江甯和沈灼一塊了!”
“她倆交上朋友的話,你跟沈灼訂婚這事想瞞阮皙,鐵定瞞不住的。”
要不是他裝病,估計昨晚江甯就知道這事。
而且……
回想起昨晚,沈灼在車内,抽着煙,朝着他道,“别裝了…他還沒斷幹淨,是不是?”
車内幽暗,火光忽明忽滅。
即便如此,他還是清楚看到了沈灼眼裡的落寞。
她除開厲野女友這層身份,也是林焱認識了十幾年的好朋友。
他實在覺得對不起沈灼。
要不是他貪玩,弄這個狗屁倒竈的賭注,說不定現在厲野正和沈灼甜甜蜜蜜呢。
“你都要和沈灼訂婚了,就不能……”
厲野不知道林焱說了上面,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明明都把江甯調去Y市了,怎麼還能撞上?
他捏緊了手中啤酒罐,酒水不斷從瓶口處冒了出來。
灑在地闆上。
“她讓你來說這些的?”
“不是,我自己想來的,總行了吧。”
“當初要不是我們玩那個賭注,你也不會追阮皙。你要對她認真了,我總覺得對不住沈灼。”
“她真的挺愛你的。”
“愛?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林焱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道,“得,那我不說這些。那跑車我給你送過來了,當初說好了,你要能追到阮皙,這車就是你的。”
“現在車到到手了,你是不是跟人家分了?”
“你别跟我說這些。”
林焱歎了口氣,越來越摸不清他這發小是怎麼想的。
“厲野,你又不跟人分,又瞞着人訂婚的事,你這做法,我做兄弟的都覺得不磊落。”
“退一萬步講,以你這條件,人阮皙又巴巴趕着你。你…你說了,指不定她也願意那啥呢。”
到後面,林焱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隻追問道,“你是不是認真了?”
這裡的一切,簡直像是個家。
玩玩而已,會到這個地步嗎?
玩玩而已,至于又打算給人在Y市安家嗎?
厲野沒有答話,之一個勁捏着罐子。
啤酒沒喝幾口,幾乎被他捏着灑出來一大半。
他實在不懂,自己不過是想養着阮皙,就他媽一個女人,怎麼一個個都來指手畫腳?
“蠟燭兩頭燃,隻會燒更快。”
“你如果真愛上人阮皙了,那不如……”
愛?
回想起兒時,難得見面的父母,一見面卻隻有争吵。一次次的争吵,皆為着厲父養在宅子外面的小三……
到了後來,連他母親都在外跟年輕男子潇灑
愛?
愛是世界上最虛僞最做作的詞語。
厲野打斷他的話,冷着聲,面無表情,不帶一絲情感道,“愛?不過是場賭注,玩玩而已。玩膩了自然會分手。”
“我說了,她不過是清粥小菜。換換口味罷了”
“怎麼……”
話未說完之際,屋外傳來一聲巨響。
是東西掉落在地上,碎掉的響聲。
厲野聽到聲響,瞬間起身,沖到起居室門口,隔着不到一米的距離,和阮皙對望着。
這一刹那,世界天旋地轉。
逐次崩塌,往常的一切,消解、重組,慢慢合成兩個字——笑話。
恍惚中,她看到那個少年,
穿過了十年歲月長河,來到她身邊。
親手,
捏碎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