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你沒找它的時候它上趕着來找你。
有些事,你做好準備等它來,它反而不來了!
壺玉清熬過一夜,睜着眼睛等到天亮都沒等到有異事發生。
有種七十歲老漢顫顫巍巍的挑着兩桶水從村尾剛走到村頭的地裡,結果天上開始下雨的無力感。
飛日船還有五天才到,這幾天壺玉清和宋玉郎帶着一群小泥人在雙溪鎮逛逛吃吃喝喝玩玩,早出晚歸,日子每天都過得極為充實。
充實之中又有種莫名的空虛。
壺玉清向宋玉郎說出自己的想法,“感覺這樣整日玩樂,還不如之前那種有事發生的時候有意思。”
壺玉清話音落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鬼話,十分震驚,“難道我就是天生的牛馬命?!”
宋玉郎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肩,“你就是才遇上這些事,覺得新奇,見得多了,你就會覺得煩了。”
壺玉清沉思片刻,“那也是,世上還是少些妖邪為好,”壺玉清發出一聲感歎,“唯願天下太平無邪事,使我長劍安于鞘。”
宋玉郎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壺玉清疑惑的摸摸臉,“我臉上有東西嗎?你怎麼這樣看着我。”
宋玉郎搖搖頭,“沒有。我隻是在想,原來二十歲的你這麼可愛啊。”
壺玉清被他這話給肉麻到了,擰眉看他,微微帶着挑釁意味回過去,“你小小的樣子,也很可愛。”
宋玉郎愣愣的看着她,臉慢慢的飛上紅霞,“很小嗎?也不小吧。”
壺玉清感覺兩人說的好像都不是一個東西了。
于是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我是說你的原形,小小的,摸起來很順滑。”
宋玉郎這下連耳根都紅了,卻不直接承認原形的事,隻是說了一個不帶任何意味的“哦”。
打住!感覺這對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如此過了幾天,終于迎來了飛日船。
夕陽西下,絢爛的晚霞把河面燒成金燦燦的顔色,水波流動,波瀾上流動着細碎的金子。
飛日船名字大氣,船身也美輪美奂,通身閃着藍色的流光,船行過水面,沖開金色的波瀾。
水面之下聚攏了一群黑沉沉的不知名的東西,細看去似乎是數不盡的手,還能聽到尖尖細細的笑聲,混着穿過水面的風落進人的耳朵裡,就像有隻冰涼柔軟的手,不住在耳邊刮搔,一下一下,不肯停歇。
飛日船船身藍色流光圍着船身繞一個完整的圈,黑沉沉的水下靜谧了一瞬,開始飛快翻滾沸騰,原本“嘁嘁嘁”的邪笑聲俱變成哀嚎哭叫,尖利,如同指甲使勁刮過石頭,讓人汗毛直豎。
撞碎河面金燦燦的夕陽,船行到碼頭,穩穩停住,沒有人站在船邊,但舷梯自動放下。
此次登船的除了壺玉清宋玉郎兩人還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說是飛日船的船主壽命将近,她來準備換下原來的船主的。
壺玉清多嘴問了一句,“不知姑娘是哪個仙門的?”
“飛仙門。”
那姑娘看着壺玉清,“閣下是不是極為仰慕上儀仙子?”
壺玉清挑眉,“怎麼說?”
那姑娘叫還明珠,一邊打量着壺玉清一邊有條有理的分析,“想當年上儀仙子與我們宗門的永玉仙子一起并稱劍道雙姝,一百多年前與魔族大戰,修真界勝利多虧了兩位仙子的極大付出,後來永玉仙子身隕,上儀仙子重傷不出,一夜白頭,修真界仰慕她們兩位的男女不在少數,模仿她們的更是多了去了。所以……”還明珠眸光一轉,落到壺玉清頭發上,作下判斷,“你應該也是仰慕上儀仙子的一員吧。”
壺玉清沒有暴露身份的想法,點頭,“對,我……十分仰慕她。”
還明珠看她承認,舒了口氣,“嗐!你不知道,我看你的第一眼還以為你是上儀仙子呢。不過看你身邊跟着一個男子,看你們關系親密,我就不這麼覺得了。想想也是,上儀仙子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
壺玉清笑笑,沒接她最後這句話,隻是問還明珠,“為什麼我身邊有人你就斷定我不是她。”
“因為……”
還明珠還沒說完,就看到從船艙裡出來的一個人,穿着灰色的道袍,鬓邊有霜雪色,容顔有淡淡的灰敗之色。
——如還明珠所說,壽數将近。
想必這就是船主了。
還明珠咽下快到嘴裡的話,正了正神色,躬身一拜,“飛仙門第二百三十三代弟子還明珠拜見師叔祖。”
師叔祖名叫季青,季青點了點頭,示意她不必多禮,“師兄提前給我傳過信,你就是來接替我掌管飛日船的人吧。”
還明珠點頭,“回師叔祖,是我。”
季青交代給還明珠一件事,“船艙裡有個小孩,你替我進去陪他玩一會兒,我在外頭有點事。”
還明珠應下,進艙門之前還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