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竟然對相處一天的人類生出了可恥的觊觎之心,色欲首坦誠地承認這點,本來是該唾棄死自己的,可兩次彈奏高潮部分後混混沌沌的大腦卻突然想到了他的“好兄弟”。
這時,好兄弟自然不能拿來讓他标榜自己的“地獄清醒”了,那麼就又生出了新的作用——
對比。
厄洛爾想,為什麼他可以,我就不行?
同樣是想要擁有一個人類,同樣是生了卑劣的欲望,那廢物連讨她歡心都不會,肯定還是令她毫不猶豫選擇的自己更有優勢吧?
人類偏愛誰顯而易見了,他會是這場兄弟戰争中的赢家啊,他很快就要打敗他的兄弟了,這難道不是一件令人喜悅的事情嗎?
所以——放任也是可以被允許的吧。
……
另一邊,林渺疲憊地走回卧室,一進門便葛優癱到沙發上,毫無動彈的欲望。
瘋狂運轉了一天的大腦卻是愈發亢奮,信息在腦海中過濾交彙。從與天使的問答到魔王的幻境,百年前的大戰内情要比想象中複雜得多,她也隐隐料到自己被帶到這個世界或許并不是一種“随機”。
有關神明魔王的過去她掌握的線索畢竟太少,林渺揉了揉太陽穴,還是得将重心拉回對三頭犬的攻略上。
想到厄洛爾離開時有點别扭的“競走”姿勢和剛剛看見的,隔壁被魔力禁锢着的緊閉房門,林渺心中已經有所了悟,嘴角也不由往上擡起,露出滿是興味的笑容。
坦白說,色欲首的蘇醒完全在林渺意料之外。
盡管由此推知了三首切換的契機應當和某一重意識陷入虛弱有關,然而之前的攻略進度卻被暫時封印,她的“馴化”方式也得推翻重來。
與她最初的想法截然相反,象征色欲的頭顱自身與“風流花心”的關系,就像魚和自行車。
就像是,某天林渺家的蒸鍋宣告罷工,她不得不用微波爐加熱的速凍包子——
外表焦香酥脆令人食欲大開,内裡卻凍得嚴嚴實實,還綴着冰碴子。
情/欲對他而言隻是戲耍他人的道具,融入不進他的骨血,既未經春光之暖,自然不望冬去春來。
不過,好賴靠着數倍共感的技能和“給予”的猜測,加上幻境破除後他的表現,林渺手握破局之道,對于怎樣拿下壞狗的第二隻頭顱也多少增了幾分信心。
這樣謀劃着,林渺放勻了呼吸,漸漸生出幾分困意。
就在她閉眼的一刹,她的房門被悄然推開。
林渺:!
林渺睡覺時從來不鎖門,除了落鎖也沒用之外,是存着幾分誘惑小狗進她房間的心機的。
她睡意頓消,心情複雜——為瑞斯準備的鈎子,最先咬上餌的卻是相處不到一天、幾個小時前還對她殺意畢露的厄洛爾。
不知為何,惡魔沒有利用魔力掩去響動。借着輕弱的步伐聲和揚起的風,林渺能感覺到厄洛爾直直地向她的床頭走來。
白日受欲念影響失靈的感官在沉寂的夜晚恢複了靈敏狀态,随同着灼灼的赤裸視線而來的是厄洛爾身上頗為馥郁的花果香氣。
這氣息無甚清新的生機感,反倒有股混雜着甜膩的糜爛,鑽入肺腑連心神都旌搖起來。
太近了。
林渺憤憤地想。
真不愧是色欲首,連自帶的氣息都含着催情的意味。要不是不想暴露,她一定會立刻開啟共感,好叫惡魔嘗嘗自個種下的惡果。
許久沒有動靜,厄洛爾似乎也沒有進行下一步行動的打算了。
單單站在她旁邊、盯着她的臉便足以令惡魔感到滿意麼?
林渺不禁遺憾起沒能從卡池撈出個什麼天眼技能來,這樣她就能看見此刻厄洛爾的狀态和臉上的神情,窺得他更多把柄,不至于像現在這樣老老實實當着“沉睡的妻子”。
下一秒,粗糙的指腹觸及了她的唇角。
林渺被那指尖傳來的火熱溫度燙得一顫,連忙就勢發出一聲嘤咛,裝作惡魔在她酣夢中擾了清淨。
他停頓片刻,見她沒有“醒來”的意思,便緩緩挪動手指,在她唇邊輕柔地來回擦拭摩挲,左右不離這塊區域,極為珍愛。
好容易壓下去的情潮再度被挑起,且有愈演愈烈之勢,林渺忍得幾近紅溫。
在她破罐子破摔想要睜眼時,惡魔終于停下了作亂的狗爪,收了手。
糜爛的花果香氣遠去了,厄洛爾甚至貼心地替她掩上了門,仿佛今晚發生的一切不過是林渺的臆想。
——個頭啊!
禁止随地使用人形椿藥buff好嗎好的!
林渺欲哭無淚地将被子蒙過頭頂。
*
拜惡魔所賜,林渺一個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起來光榮斬獲兩個熊貓眼。
她遊魂似的打開門,卻與背靠在牆壁上的厄洛爾撞了個正着。
色欲首的衣櫃花哨程度比起暴怒有過之而無不及。黑紅長發半束,左耳挂了條紅寶石流蘇耳飾,剪裁淩厲的黑緞燕尾服内搭象牙白襯衫,立領處懸下古董懷表,顯得尤為典雅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