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從最初的掠奪,漸漸染上了情·動的缱绻。吮吸變得溫柔而綿長,舌尖的糾纏也變成了緩慢而煽情的共舞。
他的拇指在她後頸敏感的肌膚上輕輕摩挲,帶來一陣陣細微的戰栗。南時禾無意識地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嘤·咛,這聲音如同催化劑,讓魏雲亭的吻瞬間又變得強勢而深入,仿佛要将她徹底吞噬。
綠燈亮起,驟然中斷。
“滴——”
後方車輛尖銳而急促的喇叭聲,如同冰水般驟然潑下,讓沉浸在熾熱迷離中的兩人猛地驚醒。
南時禾眸中的霧氣猛然消散,眼中後知後覺帶上了震驚和後怕,又輕輕顫了顫,緩緩縮緊了身子,心裡卻像缺了一塊一般。
唇瓣瞬間分開,帶出一道暧昧的銀絲,在昏暗的光線下閃了幾下,随即斷裂。
急促的喘息在狹小的空間裡格外清晰,帶着未褪的情潮。
南時禾像受驚的兔子般猛地向後縮去,後背重重撞在副駕駛的椅背上,臉頰紅得如同熟透的番茄,嘴唇更是被吻得微微紅腫,泛着水潤的光澤,胸口劇烈起伏着,眼神迷蒙又帶着巨大的羞赧,根本不敢看他。
猛然清醒後,南時禾不免又有些懊悔,惱怒自己居然這麼沒有控制力,居然沒控制住和魏雲亭交纏在一起。
不過同時,她心裡卻湧上了一絲不可言喻的愉悅和滿足。
這麼看來……他對自己也有意思嗎?
南時禾咬咬唇,如今還帶着幾分對面男人的溫熱,更讓她小臉一紅,忍不住摸摸滾燙的臉頰,卻悄悄勾起了唇角。
這麼想着,南時禾側過頭去,小心翼翼的用雨光打亮着魏雲亭,隻見男人似乎與平時相差不大,卻偏偏耳朵帶上幾分紅暈,顯然也在為剛剛的那個吻而情動。
緊接着,魏雲亭也迅速地坐直了身體,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深邃的眼眸中翻湧着尚未平息的濃烈欲·望,但更多的是被打斷的懊惱和一絲強壓下的狼狽。
他飛快地瞥了一眼後視鏡,後方車輛不耐煩的車燈閃爍着。
男人深吸一口氣。動作有些僵硬地重新系上安全帶,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緩緩道:“坐好。”
南時禾點點頭,又默默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低着頭不言語,也不再看他。
隻是,如今的氣氛到底是不一樣了。
引擎發出一聲低吼,車子重新彙入雨夜的車流。
車廂内陷入一種極其微妙、令人窒息的沉默。
剛才那如火般熾熱的親吻餘溫似乎還灼燒着空氣,但現實的冰冷喇叭聲又将兩人拉回了安全的距離。
那十指緊扣的手早已分開,各自放在該放的地方,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如今的這一方世界内,也僅僅隻有彼此急促未平的心跳聲,以及殘留唇上的酥麻感。
空氣中的暧昧氣息濃郁得好似化不開,慢慢侵蝕着二人的心,平時裡都穩重的兩個人也都露出了馬腳,被那一點東西漸漸撕開心髒,顯示出一切,無聲地宣告着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親密。
南時禾緊緊攥着自己的衣角,指節因為用力而輕輕泛白。
她望着窗外模糊的雨幕,腦中一片混亂。
剛剛....他們真的接吻了嗎……
那麼激烈,那麼深·入?
是季珠荷的主意奏效了,應該吧,自己根本就是想試驗,為什麼自己現在要這麼惱羞。
她偷偷用眼角餘光瞥向開車的魏雲亭。他下颌線緊繃,側臉在窗外流動的光影下顯得格外冷硬,專注地看着前方,仿佛剛才那個熱情如火、攻城略地的男人不是他。
雨刮器依舊不知疲倦地左右搖擺,刮開連綿的雨水。
車内,沉默在發酵,比剛才的吻更加複雜難言。
甜蜜的悸動被沉默代替,兩個人卻依舊有着濃烈的羞澀,那些被打斷的懊惱在一個個的心照不宣中徹底消失,二人的關系已然質變的确認。
初生的情愫并未因中斷而熄滅,反而在沉默的雨夜裡,如同被壓抑的暗火,燒得更旺,隻等待下一個契機,徹底燎原。
突然,南時禾聽見男人在黑夜中輕輕,卻蠱惑人心的聲音。
他低聲道:“剛才…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