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白色的衣領在如今好似白紗,遮掩住女人心中顧慮,在一片灰綠色的北京裡,像是一多傲然綻放的鈴花。
冬時至,南時禾手中拿着手機,突然湧起了一股疑惑。
帶着不明的情緒,南時禾回了信息。
【南時禾:弄好什麼?】
朦胧的霧遮住人的思緒,南時禾靜靜等待着回信,昨夜的大雨沖刷淨倫敦的一切,她坐在長椅處,輕輕閉着眼,感受着微陰天的濕潤氣息裹着着自己。
周圍甯靜,時不時還有雨珠落地的聲響,在安和馬上要溢出來時,南時禾口袋中的手機傳來一聲輕微的振動。
如同一粒石子,精準的投入了她本該平靜的心湖,墜落深處。
南時禾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睛,心中已經了然是誰的消息,帶上了一股微不可查的期待。
她掏出手機,屏幕在微陰天柔和的光線下亮起。果然是那個熟悉的名字。
不過男人倒是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隻是問道:
【魏雲亭:你現在在家裡嗎?】
簡單的問候,第二粒石子墜落冰湖。
雨水浸濕過的清晨,南時禾指尖輕動,目光掃過眼前濕潤的綠,朦胧間,樹葉上垂挂的水珠好像折射着天空的光。
像碎鑽般晶瑩。遠處薄霧未散,将樓宇輪廓暈染得如同水墨。
南時禾深吸了一口帶着草木清甜和桂花幽香的空氣,指尖在屏幕上輕快地點按:
【南時禾:在森林公園散步。】
南時禾打字的手頓頓,落下微微的陰影,她深吸了一口帶着草木清甜和桂花幽香的空氣,指尖又在屏幕上輕快地點按——
【南時禾:你在忙嗎?】
她發送出去,将手機輕輕按在胸口,仿佛能感受到屏幕另一端他可能存在的溫度。
米白色大衣在灰綠背景中顯得愈發純淨,像一朵等待着被發現的初綻之花。
手機很快再次震動。
【魏雲亭:嗯,剛忙完了工作上的事。】
南時禾看着消息,突然想起來,她确實快一個星期沒再跟魏雲亭拍攝視頻了。
不知道之前拍的素材用完了嗎。
這麼想着,南時禾又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南時禾:那,我還有什麼要做的嗎?之前拍攝的素材還夠用嗎?】
【魏雲亭:不夠了,所以我來找你。】
南時禾的心一瞬間停滞,又想起了魏雲亭一開始的話題。
【南時禾:你已經弄好要拍攝的劇本了嗎?】
【魏雲亭:嗯。】
【南時禾:那是什麼?】
【魏雲亭:一會到了就知道了。】
她咬咬唇,回了個:
【南時禾:好吧。】
最後的消息,是魏雲亭廖廖一句的回複。
他道:【我來接你。】
南時禾看後,沒有回複,将手機貼在微燙的臉頰上,感受着那份傳遞而來的、滾燙的心意。
微陰的天空下,那縷穿透雲層的陽光似乎又明亮了一些,溫柔地籠罩着她。
她站起身,米白色大衣的下擺輕輕拂過帶着水珠的青草。她沒有再坐下,而是沿着濕潤的小徑,繼續慢慢地向前走去。
腳步比來時更輕盈,踩在還被雨水染深的地面,南時禾不知道自己腦子裡在想什麼。
眼前的綠意盎然,明明是秋季,她卻覺得如今似乎更加鮮活飽滿,花蕊的香氣也越發清甜醉人。
南時禾這麼走着,不再僅僅沉浸在昨夜的回憶裡,在雨水洗禮的夜晚後,清新朦胧的早晨,有一個人,在城市的另一端,正與她共享着同一份濕潤的空氣。
巨大的絲絨幕布緩緩垂落,公園大門外,白日雨後鮮亮的綠意此刻沉澱下來,蒙上了一層薄暮的朦胧與靜谧。
路燈次第亮起,昏黃的光暈在濕潤的地面上投下一個個溫暖的光圈,與殘留的積水倒映着,仿佛散落一地的繁星。
南時禾靜靜站在公園門外的檐廊裡,感應燈在她頭頂暈開一小片光暈。
她穿着那件挺括的米白色羊絨大衣,裡面配着柔軟的淺米色高領毛衣,襯得脖頸纖長,膚色瑩潤。
烏黑的長發柔順地披在肩頭,發梢帶着一點微卷的弧度,整個人像一株精心修剪過的白玉蘭,清雅又不失時尚,在漸深的暮色裡散發着柔和的光澤。
南時禾微微垂着眼,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手指無意識地捏着大衣口袋的邊緣,洩露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耳邊突然一陣轟鳴聲響起,一輛線條流暢的深色名車無聲地滑入樓前臨時車位,車燈熄滅。
南時禾聽見聲音,下意識擡眼看去,隻見駕駛座的車門打開,魏雲亭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暮色裡,一雙锃亮的皮鞋落地,更顯他氣質矜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