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的事自是隐秘,我們也不好妄議。”
白長老不大不小的打了個官腔,心想這件事如此隐秘,這難搞的妖皇也不知是從何出知曉的。
羲白斂了面上本就薄淡的笑意,看了眼身邊垂着頭的閨女,忍住了說她不中用的歎息,轉而繼續道:“小女年幼時相中了梵離少主,你們也沒有反對這件婚事,等梵離曆劫歸來這事也該議議。”
“此事……”
五位長老面面相觑半晌,烏長老因着他是梵離叔父的身份,故而隻沉着臉甩袖一言不發的立在一旁。
另外幾位長老更是不知該如何繼續這個話題,雲嬌這個女娃本身倒是沒什麼不好,更何況她的生父還是天地間唯一的鳳凰。
若隻說鳳凰在鳥族的地位,那可是神鳥的存在,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羲白……
“你們作為長輩,議親還不能做他的主了?”
羲白有些不耐時手被身邊的少女握住,他轉頭就看見閨女沖他搖頭,立時放軟了聲音,擡手拂了拂她的發頂。
“嬌嬌,怎麼了?”
“爹爹,我們回家吧。”
雲嬌搖了搖羲白的手輕聲撒嬌,此時此刻談這件事并不是什麼好時機,況且她似乎也有些明白為什麼整個鳥族都對她不友善的緣由。
她轉頭想遞一個眼神給扶光,上空卻突然傳來一個低沉嚴厲的聲音。
“羲皇,這門婚事我族不敢高攀,小兒配不上羲皇的掌上明珠。”
烏衣鶴發的老者人未到聲先至,說的話聽着有禮,卻也是全然的傲慢。
來的人……正是梵筳。
這些死鳥不當這天界之主都這麼多年了,還是改不掉那高高在上的臭脾氣,羲白在心裡嗤了一聲,略微狹長的眼眸半眯努力壓着心中的不快。
“族長大人,别來無恙。”
“托羲皇大人近年來不常造訪的福,我鳥族自是安好,隻盼望着日後也井水不犯河水,免得徒生事端。”
梵筳落在五位長老身前,負手而立,面上神情淡漠疏離一臉“你哪兒來就回哪兒去”不想多談的模樣。
扶光原本隻負手站在羲白身側,斂眉垂眼的盡可能做出一派和善姿态,他的輩分要比這鳥族資曆最長的長老還要高上許多,即便為了女兒,也斷沒有親自上門“逼婚”的道理。
對他而言,是徹底的屈尊降貴,隻要他女兒想要,這門親本就該鳥族會意後主動來求,竟還要他來逼嗎?
簡直……倒反天罡。
可見羲白遭人冷言相對,他也再端不起老祖宗的架子。
扶光眼簾倏地一擡,本來舒展的眉眼頓時淩厲起來,他唇角仍是上揚,長發和衣袂卻無風自舞的降下威壓。
他将神威控制的非常得當,在場鳥族之人無不躬身俯首,不敢與他對視。
梵筳所受威壓最重,肩頸之上如負千斤,雙膝微曲着險些跪下,秉着一口氣勉強站穩,喉嚨竟湧上絲絲腥甜。
扶光明明與他近在咫尺,可聲音在他耳中卻似從九霄落下一般氣勢恢弘。
“話太多了,你隻需回答,這親......到底結是不結。”
“當年若非你縱容,這親……我族自然是樂見其成,咳咳……”
梵筵的話是對着扶光說的,隻是話沒說完他身受的威壓突然暴漲,撐不住的一口老血濺落在地面。
“族長……”
梵筵身後五人所受威壓比他小上許多,情急之下便不顧反噬,一擁而上沖過來将吐血的梵筵護在了身後。
“扶光!”
扶光紅衣無風自動,眼尾更是泫然上了平日不多見的絢麗殷紅,羲白知道這是他氣惱時才會顯出的怒容,隻是他并不明白梵筵話中的意思,也不明白扶光動怒的緣由。
他的契侶他了解,相伴數萬年來,他一貫自矜自傲,沒有什麼讓他放在眼裡,更别提放在心上值得動怒的,思來想去一定是不為了嬌嬌,隻能是因為他。
“梵筵族長,想來是我之前不小心得罪了鳥族,族長多有責怪但說無妨。”
羲白知道自己在兩萬年前因神魂受損癡傻過一段時間,若他沒有猜錯,應該就是那時不小心得罪了鳥族。
可那時他的所作所為,他皆已忘光……
羲白轉頭看了看他寵在心尖的閨女,幾乎沒有猶豫,擡手便對梵筵和幾位長老施了一禮。
“有什麼我可以補償的,梵筵族長,你盡管提便是,我絕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