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示意轎子停下,掀開垂在面前輕晃的流蘇,起身走了出來。
“國安公主,這是怎麼?小兩口鬧别扭啦?”葉幼清走上前來,故意輕松調侃道。
她們二人自幼便在宮中玩耍,彼此再熟悉不過,國安公主恃寵而驕的性子她可領教過,見她低三下四還是首次。
國安公主回過頭,見到她倒有些意外:“這麼晚了,你不在府邸好好照顧你家官人,跑這裡來做什麼?”
她們二人是互相看不順眼的,見她嫁給自己所愛之人,國安公主還是有些嫉妒的。眼前的葉幼清鬼馬精靈,她與謝司珩成親後,二人出雙入對,羨煞旁人。
再回過頭來看看自己呢,偏偏她出身更為高貴,長得也比她更加有魅力,怎麼就是得不到司遙的心呢?
葉幼清不便說出此次前來的目的,隻好看向了面前的司遙:“司少卿,聽聞謝縣丞即将入職大理寺,這事您知曉嗎?”
她屈身行了個禮。
司遙有些意外,回過神一想,剛剛與他在禦書房門口相遇,原來他最後那句話是這個意思。
他點了點頭,“下官暫未得到此消息。”
葉幼清見他對此并不知情,臉色緩和了些:“看來謝司珩被調入大理寺是陛下個人的決定。”
“國安公主,您就要與司少卿成為一家人了,小女為您備了份薄禮,還請笑納。”
她自然而然地拉過國安公主,小聲在她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見國安公主的臉色終于舒展開來,便拉過她的手:“公主,還請和小女一起去禦花園走走。”
國安公主點點頭,便示意等待他們旁邊的轎子趕緊過來。
待她上了轎辇,便回過頭去盯着司遙:“少卿,這次欠小女個人情。”
司遙感激地向她點點頭,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宮。
*
城郊的樹林裡正打得不可開交,張田和魯達拿出劍拼盡全力地護着馬車裡的二人。
坐在馬車内的江詩婉,心中一凜,包圍着他們的官兵正逐步靠近,她緊張的心頓時揪在了一起。
“朱煜大人,駕着馬車先帶着婉兒姑娘離開。”
站在車頂上正與他們打得火熱的張田,焦急沖他們喊道。
“我們先走。”朱煜大人不顧一切地站了起來,推開襲擊他的官兵便努力向轎外爬去。
江詩婉則從窗外跳了出來,抽出随身攜帶的匕首,毫不猶豫地跳了出來,加入了戰鬥。
雖然她有些功夫在身,但是抵擋這些官兵還是有些吃力,眼前的這些官兵實在是過于兇猛,她一時招架不住。
看來眼前的這些官兵是受過特殊的訓練,行動迅速,殺伐果斷,刀刀緻命。
張田和魯達見她孤軍奮戰,邊阻止他們進攻,便緩緩地向她靠攏而來。
朱煜駕着馬車歪歪扭扭地向前方沖去,随着馬車的嘶鳴,他快速地回過頭去。
“婉兒姑娘,快上馬車。”
突然淩空出現一隻箭,快速地向馬車的方向飛去,直中駕馬車的朱煜,被擊中的他突然從馬車上跌落下來,滾落到了地上。
“朱大人——”
江詩婉早已經體力不支,見他中箭口吐鮮血,忍不住朝他喊了一聲。
她在張田和魯達的守護下,飛快地向他跑去。
“朱大人,你沒事吧。”江詩婉跪倒在地上,顫抖地摸着他胸口處浸出來的血迹。
她小心翼翼地把他抱了起來,“快到大理寺了,司少卿為了護你周全,特意轉來你此的,一定要沒事啊。”
朱煜臉色慘白,他胸口起伏,用力地呼吸着:“婉兒姑娘,前朝工部尚書的案子就交于你了。”
“他,他是被,被葉害,死的。”
他的口中突然噴出大量的鮮血,卻依舊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姑娘,你是不是,是不是,姓江?”
朱煜緊緊地攥着她的手,眼含熱淚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江詩婉的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接連不斷地落了下來,她邊落淚邊激動地點着頭。
“你,你可還記得,”朱煜見她點頭,眼裡含淚的他終于露出了個艱難的笑。“十多年前,一個大,哥哥曾經帶你去,鬧市買過糖吃。”
他眼含熱淚地盯着眼前的她。
江詩婉激動點了點頭,她怎麼會不記得,八歲的她被他牽着手,偷偷跑去買糖吃。
那時僅有八歲的她喜甜食,父親擔憂她吃糖太多壞了牙齒,便阻止他吃一切甜的,隻有剛剛出現在府邸的他,敢偷偷帶她出去解饞。
“朱哥,小女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她邊流淚邊哭訴道。“當見您第一面時,小女便認出你來了。”
“婉兒姐,小心——”
江詩婉還未來得及躲避,隻見一隻鋒利的箭,毫不留情地向他們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