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就是他與那如今的當朝第一首輔葉重聯合起來擠下台的。”
“如今聖上下聖旨重新修築長江下遊的堤壩,是被如今的宰輔葉重逼迫的,他們為了順利收斂國家錢财,才聯合起欽天監制造了驚動全城的妖邪現世案。”
“那個邪星就是下官,葉重用此事逼我下台,把他的心腹劉承福推上了工部尚書之位。”
“如今陛下被他們牽着鼻子走,下官投訴無門,被安排在刑部的大獄等死。”
在場的大理寺成員聽着朱煜的話,個個神色凝重。
江詩婉得知真相後,頭有些眩暈,有些站立不穩。看來自己被追殺這麼多年,也是他們為了防止當年的事東窗事發,如今這些人為了盡快消滅當年的證據,竟然不惜一切代價架空皇帝。
美其名曰為了天下的百姓,實則也是為了斂财,怪不得他們一直提倡堤壩重修,這簡直就是一舉兩得的事。
“如今堤壩重修,長江下遊已經幹得如火如荼,但是梅林堤壩則一直未見開工。”司遙面色凝重,“長興縣縣衙謝瀚海,曾經的太湖知州田華清如今都被關進了大理寺,當年的梅林堤不是洪水沖垮,而是炸毀的,這件事早已經傳開來。”
“如今的工部尚書劉承福,還未敢對其下手。”司遙把目前知曉的所有案情都一一說了出來。
“司遙你也太行了吧,這鎖子甲從你老子那拿過來的吧,也隻有兵部有這東西。”
杜淩見案情已經分析明白了,便兩眼冒金星,小心翼翼撫摸着挂在架子上的它問道。
“也真有你的。”他忍不住贊歎道,“那工部尚書劉承福還以為朱煜大人死了呢。”
“如今隻要田華清承認是他在堤壩底下放了大量的炸藥,并且指出幕後指使,朱煜大人就能沉冤昭雪,重新入職。”
張田也忍不住開了口。
“讓一讓,讓一讓,郎中來了。”魯達拉着老郎中橫沖直撞地來到了床榻前。
“你不說快死了嗎?”老郎中見床榻之人好好得,忍不住吐槽着。“拿老夫窮開心?”
魯達見他相安無事,也是一臉懵圈。
“是這個救了他。”杜淩急忙向魯達擺了擺手。
“郎中,中途有些變故,那也麻煩您細細檢查一番。”司遙略有歉意地笑笑。
老郎中于是檢查了他的傷口,又為他耐心把脈後,命人把藥箱盒了過去,為他細心擦洗傷口後,又包紮了下。
“傷口無大礙,不要沾水靜養些時日就好了。”
說完老郎中便向他們行禮後離開了。
*
皇宮内,夜色降臨,剛剛從國安公主宅邸離開的葉幼清,攔住了要去休息的聖上。
皇帝劉炟聽到公公的回話,甚是驚訝,
他從轎辇走了下來,見葉首輔的女兒正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
待他明白事情原委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姑娘,這個時間來見陛下,想必你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家官人去大理寺任職,你應該開心才是嘛。”
“陛下,您就别拿小女窮開心了,世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跪在地上的葉幼清,手拿帕子邊拭淚,邊訴說着委屈。“我家官人英俊潇灑,玉樹臨風,到了大理寺任職,那以前與他有婚約的姑娘還不把他搶了去呀。”
皇帝劉炟聽到她說的話倒有些糊塗。“這是何故?”
“陛下,那姑娘如今是大理寺的錄事,您把國安公主許配給了她的心上人,回頭她不去找謝司珩嗎? ”
劉炟這才反應過來,他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那個姑娘,她有印象,前些日子跟随司遙來到宮内,他與她有過一面之緣。不過他擔心的并不是江詩婉會回過頭去找謝司珩的麻煩,而是如今他把國安公主許配給了司遙,他們三人日後相見會不會多了許多的麻煩。
他把手裡的扇子猛然一收,心中像是有了主意。
“幼清,你放心,那姑娘不像是會找他麻煩的人,如若日後她真的找你家官人的麻煩,朕為你做主。”
皇帝劉炟把她小心翼翼地攙扶起來。
葉幼清這才擦着臉上的淚,哭哭啼啼地站了起來,“陛下,聽說那姑娘是賤籍出身,以前曾是花滿樓的花魁呢。”
“哦?”皇帝劉炟聽過那些文武百官議論,隻是公事繁忙,他并未放在心上。
她見陛下來了興趣,便一五一十地把江詩婉的光榮事迹說給他聽。
他身後的那些公公和婢女全都跪在地上,手舉燈籠跪在地上等待着。
皇帝劉炟還從未聽過如此新鮮的事,聽她一講,反倒對這個江詩婉來了興趣,他有些意猶未盡地聽着她的吐槽。
“陛下,這個姑娘詭計多端,行為放蕩,不知她是用了什麼計謀,令那個不近女色的司少卿鐘情于她,并安排她到大理寺任職。”
葉幼清愈說愈激動,在陛下面前添油加醋,欲意趕走她。
“幼清,沒那麼誇張吧,想要在大理寺當值,每年需在科舉考試中,通過明法、新科明法以及試刑法的考試選拔。”皇帝劉炟見她對大商的選舉制度有誤解,便耐心向她解釋道。
“想要進入大理寺,尤其是姑娘家,并不是那麼容易的,可不是阿貓和阿狗随便就能進的。”
“可是,陛下,江詩婉她可是花魁出身,賤籍怎麼能參加考試呢?”
皇帝劉炟笑了笑,“我大商向來惜才,隻要你有本事,不論男女,不論出身,這是基本國策啊。”
葉幼清隻好委屈地點點頭,她撅嘴不滿道:“那,陛下,”
劉炟安撫着拍了拍她的後背,“幼清,你的官人将來是個做大事的人,還是要收起那些小脾氣,支持他幹事業啊。放心,如若那個女子招惹謝司珩,朕絕對會為你做主的。”
既然陛下已經向她保證,她也隻得無奈接受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