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enix,封老大,”大鳥這回唱了起來,“你還沒有洗好,不會在和阿清洗鴛鴦浴吧?”
雖然大鳥大着舌頭說着瘋話,可是這一開口就是得罪三個人。瘋狗也不寫情書了,趕緊沖過去要捂住大鳥那張惹事的嘴。
“在慶功?喝那麼多酒?”蘭小姐随口問,臉上明顯沒了笑意。
“歡迎蘭小姐加入我們的慶功宴,熱烈慶祝小毒王從此一命嗚呼……”瘋狗終究是跑得慢了,終究是沒有捂住這死鳥的嘴。
可是大鳥真的是喝多了,被瘋狗捂住了嘴巴,還一個勁的沖着蘭小姐炫耀着自己的戒指。這戒指,曾經無數次遊走在蘭小姐的身體上,這戒指,她多熟悉啊,這戒指,屬于小毒王,或者說她曾經屬于小毒王。
難道小毒王,真的死了?還是被他們,幹掉了?
就算玩笑也不是這麼開的。
“小毒王死了?”說這話的蘭小姐,手在微微顫抖着,一為曾經的交情,二為一個說法,誰都知道小毒王昨天大搖大擺的帶着一個女人從财源坊走出去,這就意味着誰都知道小毒王的死和财源坊脫不開幹系,何況這裡本來就是不需要講證據的世界。
蘭小姐微微顫抖的手裡,此時多了一把槍。
當黑洞洞的槍口抵着大鳥的腦門時,他的酒總算醒了一半。
“誰殺了小毒王?”蘭小姐問。
瘋狗是這院子裡除了周清以外最後一個來的,他的眼裡心裡對蘭小姐還是留有敬意的。從前從來都是聽說,說蘭小姐不配當這個家,說蘭小姐不護自己人,他甚至願意維護蘭小姐和别人幹架……可是當蘭小姐的槍口對準了自己人的時候,瘋狗是真的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己人的意思,難道不是,即使人就是大鳥殺的,蘭小姐都拼命要保下他們嗎?怎麼外面的還什麼動靜都沒有,蘭小姐自己就先動手清理自己人了呢?
随着一個“我”字落下,一聲槍響,一地鮮血。
瘋狗的腦子裡還在跑馬似的走着,他甚至到現在都以為,那隻是一句威脅,他卻從來不知道蘭小姐是這樣的雷霆動作,快得讓人覺得就像在……滅口,在掩蓋些……什麼。
似乎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慢成了0.5倍速,而他的耳朵什麼都聽不見了,他隻能看到閩叔飛快的沖上樓,而Phoenix,卻是瘋了似的沖了下來,經過他的面前,赤裸着上身,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之多,瘋狗看幾遍都依然覺得觸目驚心,而那些扭曲的傷痕慢慢就扭動起來,扭着扭着扭進了他心裡,扭着扭着攪亂了他的心神,他的心中有東西在崩塌……
“人,是我殺的。”Phoenix說。
蘭小姐隻是瞥了一眼Phoenix,冷靜而緩慢的說,“人,是大鳥殺的。”因為,人隻能是他殺的。
大鳥那張嘴,今天是被她聽到,明天呢?後天呢?那就是不定時的炸彈。這已經不是大鳥第一次口無遮攔了,而他們的這裡實在是容不得這樣的口無遮攔。所以,人,隻能是他殺的。
Phoenix看着鮮血汩汩的從大鳥的嘴裡流出,曾經對蘭小姐湧起的殺意都被自己強行壓下了,念在幾年的養育,念在她為他考慮,于是幾次三番的殺意,都被壓了下去。
可是現在,忽然就無比堅定了。
他可以在這一秒就讓蘭小姐變成一具屍體,他甚至有N多種的方法。
但他已經不是那個沖動的自己,要蘭小姐死,還要她手裡掌握的一切。
“周清呢?”蘭小姐問,哪怕上一秒剛殺了大鳥,卻還惦記着她的搖錢樹。
“死了。”兩個字在Phoenix的嘴邊滾了幾次,終究他還是說,“大世界。”
明顯告訴蘭小姐周清還在,但在她手伸不到的大世界,那麼這場戲就還能唱下去,隻是你蘭小姐想要的,不再按着你既定的套路來走了,包括他——Phoenix。
可是這會該在“大世界”的周清,卻被閩叔死死的摟着,“大鳥死了,大鳥替她去死了”,大鳥,是替她,去死了。一旦有了這個想法,這個念頭,那麼這幾個字的魔力就變得異常大。壓在她的身上實在讓她喘不過氣來,她才剛從另一個噩夢裡醒來,卻陷入比前一個可怕萬倍的噩夢裡,那是她承受不住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