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在什麼時候成熟呢?也許是在最孤立無援的時候。就像一次次為了躲避他們的搜查,而想方設法的躲避,哪怕跳進垃圾成山的河裡:一次次捱過饑餓就知道哪些地方什麼時候會有剩飯剩菜……
那麼是在什麼時候學會擔當的呢?
Phoenix看着失神的瘋狗,不知所措的丹瑞,開始保守的閩叔,以及陷入深深自責中的周清,他必須站出來。
大鳥的屍身還躺在,周清還在這裡,小毒王的事還沒落定,蘭小姐還活着……他必須站出來。
Phoenix帶着丹瑞、瘋狗先把大鳥的屍體挖坑埋了。其實Phoenix也是第一次經曆,他也不知道究竟具體要做些什麼,隻是他很确定的是,要讓大鳥埋在他們的後院。
“夠深了嗎?”
“再深一點吧。”
又向下推進了一層。
“夠深了嗎?”
“再深一點吧。”
如此反複,直到緬北的夜帶來了黎明前的涼意。三個人身上的汗濕了又幹,幹了又濕,就像是男人倔強的淚……直到再也出不了汗。
“還有煙嗎?”坐在這土坑邊,Phoenix突然問,他們中隻有他一個人不抽煙,因為每次抽煙都隻會讓他想起蘭小姐的煙杆,那煙杆,他一點就是十多年。
瘋狗默默的遞過,還在地上倒插了一根煙。
“你說他大鳥要怎麼跟閻王說?被自己人做掉……”
“不是自己人。”Phoenix糾正道。瘋狗本來還有很多話想說,可是聽到這幾個字,他就不多說了,Phoenix這幾個字沒有一個血腥暴力詞彙,可是他卻聽懂了,也默默的沒有反駁。
夜風忽然吹得呼啦響,Phoenix想,他的兄弟大概是聽懂了,他們會為他報仇的,而Phoenix之所以選擇讓大鳥留在這裡,就是要讓他親眼看到,以大鳥的急躁性格,他一定會想親眼看到的,但是,兄弟你不要着急。
于是,Phoenix對丹瑞說,“你去叫他們下來,送大鳥最後一程。”
可是等了很久,不但閩叔和周清沒下來,丹瑞也沒下來。
Phoenix隻能自己上去一趟。
周清縮在閩叔的懷裡,即使閩叔再怎麼細聲細氣的安慰,周清的嘴裡來來回回隻有“大鳥替我去死了”,像是陷入夢魇裡出不來了。
Phoenix看着周清那雙紅腫的眼睛,這一天,她的确經曆了很多,被□□,殺了人,也有朋友為她擋了子彈,是,這一切來得太狠太措手不及,如果說一個月前她還是朵任性的溫室花朵,生活在聚光燈下,嬌貴而絢爛,那麼現在就像是一下子剝了她所有的保護層,把她放到冰天雪地裡,她便瞬間無所适從了。
Phoenix的一巴掌直接揮了上去,哪怕她此時慘的實在讓人心生憐憫。
但是他這一巴掌,揮掉的是即将要困住她的冰雪。
“是,大鳥替你去死了,那你不想替大鳥報仇嗎?我們一個個都倒下了,誰去送蘭小姐上路?”
瘋狗今晚吃驚太多了,蘭小姐的勢利,Phoenix打女人,再是當着閩叔的面說要送蘭小姐上路,他是要送自己上路吧。瘋狗非常明顯的拉了一把Phoenix,誰都知道閩叔是蘭小姐的人。
Phoenix終于擡眼看了眼閩叔。“閩叔不會。”話卻是說給瘋狗聽的。
周清像是初生的牛犢,積攢夠了力氣站了起來,心裡知道Phoenix說得對,悲傷沒有用,她要的是報仇,她要親自送蘭小姐上路。
東方泛白,所有人站在大鳥的新墓前沉默着,不是默哀,他們現在不需要默哀,每個人的心中或多或少憋着一口氣,他們不需要默哀,而是對他們的兄弟許下或大或小的承諾……
二缺對于自己能被挖到大世界自然是美滋滋,因為工資直接翻了三倍,何況還是被挖,“被挖”意味着咱二缺,不,是愛德華二世是有能力的,對此,愛德華二世對自己的老闆是充滿了感激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