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狠狠吸了兩大口氣,“我還想問你幹什麼?不由分說朝我們扔籃球,說特招生和貴族生水火不容現在又給我穿衣服?你說的話和做的事一點都不統一。”
“小爺我樂意這麼做,你沒資格指指點點。”顧煜說完又看向孟玺,那小傻瓜竟然以為他們是一路人,還說什麼我們,真是被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我奉勸你離這個人遠一點,你知道嗎有一種人最會裝模作樣,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孟玺靜靜的等他說完,微微眯起眼睛,銀絲框眼鏡在眼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暈,語氣也是如出一轍的冷漠,“顧煜,你這樣是什麼意思?”
顧煜滿不在乎的笑了笑,“沒什麼意思,我們好久都沒有一起打籃球了,今天不如分個勝負?”
孟玺自顧自說下去,“還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看見别人得到什麼,自己也想要是嗎?看來你母親昨天晚上教訓的還不夠。”
“你又有多長進,不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躲在後面耍弄心計,别裝的有多高尚了,和你父親一樣的骨子裡都自私陰暗,對了,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父親做了什麼嗎?”
顧煜挑了挑眉,語氣裡帶着幾分挑釁,孟玺既然步步緊逼,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自己遞出去的這把刀深可入骨,活該他。
“你再說一遍。”孟玺的聲音低沉而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威懾力。
林夏一頭霧水,他們究竟在說什麼?不是打不打球嗎,什麼父親母親?怎麼又要打起來了?
都是黑牌,彼此還都是從小到大的玩伴,也沒聽說過他們之間不合啊。
“夠了!你們能不能冷靜一下,顧煜謝謝你的忠告,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判斷,孟會長你不想打籃球的話我們就走吧,正好還有事情沒有解決。”
林夏本想着先帶走一個火力就帶走一個,不要讓這片籃球場的火燒的太旺。
但沒想到剛剛碰到孟玺,就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異常猛烈的顫抖,像是暴風雨到來前的預兆。
她急忙拉着他的手,某種溫暖的力量在交疊的指尖傳遞,聲音小小的在說着,“孟會長我們走,别聽他說了,他今天可能吃錯藥了。”
可稱之為逆鱗的事件被尖銳的挑起,他最刻意深埋淡忘的事情被旁人拿來嘲弄的譏諷,孟玺在充滿憤怒的心神中,忽而感受到一陣柔軟的情緒,像一陣春風清澈又綿柔的從耳邊刮過。
她的手小小的牽着自己,語氣輕松又诙諧,明明沒有用什麼力氣,身體上的激戰卻輕易的被抹平。
孟玺都快忘了有多久沒有感受過擁抱,牽手,這種人類最簡答的表達安撫的動作了。
他垂眸看着林夏,語氣帶着一股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依戀和聽從,“好,我們走。”
“你就逃避吧,從八歲逃到十八歲。”顧煜的身音又不緊不慢的傳來,乘勝追擊一般。
林夏偷摸摸的,偷摸摸的終于把手抽了出來就見顧煜又在拱火,眼前一黑。
她好累,她好熱,她好渴,她真的沒那麼多精力了。
她瞄着孟玺的神色,隻見他沒剛才那麼激動了。
視線中的人深吸一口氣,轉身目光已經恢複了平日裡的冷靜自持,“打球是嗎?我奉陪到底。”
孟玺将林夏安排到一旁的長椅上,随手撿起身邊的一個球,手指輕輕一旋,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穩穩落入籃筐,他轉過頭,目光冷冽:“你确定要跟我比?”
“當然,你還不值得我輸。”
顧煜脫下校服襯衫,穿上一旁同學遞過來的黑色無袖球衣,露出的肌肉線條分明,嘴角挂着一抹痞氣的笑,眼神卻看向一旁端端正正坐着的林夏,三好學生一樣,她臉上沒有什麼激動的神情,又恢複了一貫的木讷,呆呆的遊離的目光,與周圍燥熱的氣氛格格不入。
卻感覺怎麼看怎麼可愛。
趁他分神期間,孟玺已經率先進了一個球。
顧煜舔了舔牙槽,凝神追趕。
一場交鋒在汗水中和肢體的碰撞中進行着。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誰都沒有獲勝,雙方平局。
誰都沒服誰,隐隐還有要繼續打下去的趨勢,林夏趕忙站起來一人遞過去了一瓶水,澆澆他們的火氣,希望他們就此停戰,“今天要不就先這樣?”
她耐心耗盡,不想再繼續待下去了。
看男生打球真的好無聊,她想要回去學習,眼見來這裡之後的第一場月考快要來了。
關乎着獎學金的這場考試對她來說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