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一臉蠢萌相的冥護正準備開口,腮邊突然折斷的黑白漸變色的胡子讓它痛得嘶啞咧嘴,眼神一厲,尖爪冒出,犬齒突出,應激進入戰備狀态。
靳夢衡大膽猜測,“……被人捷足先登了?”
“嗷。”
是。
冥護滿臉寫着“大人英明”,崇拜的眼神十分好懂。
自我陶醉了沒幾秒,回神見冥護長雙眼微眯,神色不耐地磨爪,「狀」忙壓低身子耷拉耳朵,伏小做低姿态為自己辯護,“嗷嗚嗚~”
早先還在的,剛剛再感應,陰靈的氣息已經消失了。
靳夢衡:“最後消失的位置?”
“汪嗷。”
燕平北苑,一棟燒焦的屋子。
又是燕平……前天突如其來、造成多人傷亡的火災,不正發生在燕平區附近。
事出反常必有妖,靳夢衡垂眸。
他倒不是非要将陰靈收為己用不可。
可,好歹是陰間的“公有”财産,沒有放任其無端流失的道理。縱然收不回來,至少也需查明去向。
「銜蟬」探頭探腦,貓貓祟祟,欲言又止。
靳夢衡:“不妨事,想好便說。”有請對方辯友總結陳詞。
給幾分鐘,讓不善言辭的冥護長組織一下語言,他正好趁這個空檔接個電話。
通訊那頭,室友兼班長郭芭嘎吱嘎吱啃小零嘴,通風報信道:“……剛剛「加特林」的學生摸寝室堵你來了。”
郭芭人雖有些混不吝,自認日常生活中尊老愛幼、敬上禮下,理解人類社會物種多樣性,甚少直白地讨厭某個人。
但,“「加特林」的學生”算是例外之一。
郭、靳二人獨有的默契,這一詞出現,必指代靳夢衡師門中某一位常自稱為西格瑪男人的師兄。
蠢算不上,壞也不至于,就是喜歡整些有的沒的幺蛾子,隔三岔五偷奸耍滑,秀點抽象操作立個威,找點存在感。
靳夢衡:“所以,你就把他拒之門外了?”
“哪敢啊。”郭芭嚼嚼嚼,漫不經心道,“人家可是要成為手持三國bar的風騷男子,屈尊降貴,大駕光臨,師弟我怎麼着也得熱情招待一波、賓至如歸一下再放人走。”
靳夢衡:“……”
夏師兄倒也罪不至此。
不能細想,郭芭究竟是用過期三個月的陳皮、過期六個月的堅果還是過期九個月的茶葉招待的對方。為了凹氛圍,案發現場又擺了多少香爐、羅盤與黃符。能在那個畫風清奇的屋裡喝完一杯茶,夏師兄都算勇氣可嘉。
郭芭:“我就是提前跟你通個氣,沒準他回去之後就告你的瞎狀。”
靳夢衡聽見特關提示音,暗忖:嗯,已經來了。
“……所以,這賤兮兮的家夥真就臉都不要了告狀啊?”郭芭從這五秒的沉默中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靳夢衡點頭,複道:“導師有個材料要得急,順帶着給即将在家休養的我找了點事兒幹。”
郭芭皺眉,“很麻煩?”照他的意思,麻煩就甭理那缺德老鬼,一天到晚出點買白菜的錢,指望學生拿出造火箭的成果,慣得他!
“不會。”靳夢衡飛速點開手機共享文檔,選中1.0版本發給導師,“前幾天得空,材料什麼的都準備好了,改了幾版出來,眼下足夠應付。”
“那就好。”
業績在手,任姓夏的如何磨破嘴皮子上眼藥搬弄是非,都撼不動靳夢衡的地位。
郭芭發自肺腑感慨:“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管委員剛剛發通知,明天要查寝。這八百年瞧不見人影、不知道解散沒的組織突然詐屍,簡直活久見。日常面對這樣不講武德的奇葩,也是難為你了。”
他丢下空了的薯片袋子,單手重新續了一根香,“不過你放心,那缺德鬼不論是借宿管會的名義,還是扯‘加特林’這老鬼的虎皮大旗,找再多理由偷襲惦記你那些資料也都是白惦記,八卦爐鎮着呢,包全須全尾。”
“嗯。”
法學資料與道家法器,正常人也不會将二者聯系在一起。
尤其,郭芭靈機一動,還給那些資料包了個《太上洞淵北帝天蓬護命消災神咒妙經》的做舊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