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差役對視一眼什麼都沒問,隻覺得大人此舉必有理由。
羅家門房見人上門想起夫人吩咐的就想趕緊關上門,可惜被裴今遙眼疾腳快地抵了一隻腳在門縫處。那門房不敢傷人又看見附近行人紛紛停駐注目,掂量之下還是将他們請了進去。
“我家老爺夫人都不在府上,頃刻不能趕回,裴大人要是有事請明日再來吧。”門房說道。
裴今遙卻說不急,無須招呼就撿了個位子坐下頗有要等到他家老爺夫人回來的架勢。
門房左右無奈隻得去喚仆從給他們看茶。
剛坐下不到半盞茶的工夫,一道腳步急促而來,裴今遙擡頭一看居然是羅景明?
似是察覺了裴今遙的困惑,羅景明揖禮後作解釋:“下官今日神思不屬……葉大人準我告假半日。裴大人是查到什麼了嗎?有下官能幫到您的嗎?”說完他又焦急詢問。
正好此時有丫鬟來上了茶水糕點,裴今遙揭開茶盞後揚眉一笑,居然不是滿天星。
複而向羅景明表明了來意。
“我前夜行蹤嗎?”羅景明愣怔了下沒想到裴大人還懷疑自己,不過他還是如實告知,“下官前日散值後與葉大人、吳大人、徐大人等鴻胪寺同僚宴請番邦使節,席上喝了些酒頭痛難忍,回家後已亥時末就喝了碗醒酒湯睡下。”
他想了想。
“屋外有我小厮笑青徹夜看顧,因當知道我歸家後就再沒有出去。”
裴今遙聽完應下不說什麼,轉而又問他母親何在。
羅景明臉色突然不好了,緊鎖着眉頭眼神裡蘊藏着幾分煩悶。
“家母應在梨園聽戲或在茶樓,臨走前曾說約了司徒家二小姐一道,她們可能還在一起吧……”
從他話中能聽出他對這位司徒二小姐并不喜,索性裴今遙也問了。
“她總是讓敏敏難堪。”羅景明的确不喜,“我與母親說過多次我娘子隻會是敏敏一人,更不會續弦就算日後我真要續弦,也決計不會是她。”
裴今遙坐在一旁抿了幾口茶水,點點頭。不得不說小羅大人的确好看,她見過的男子中怕是唯有顧長夜能與他平分秋色,聖上讓他任職鴻胪寺果真是有道理的。
沒在羅家久坐,裴今遙問明羅夫人平日常去的梨園茶樓名字後就離開了。
“你們有聽出什麼嗎?”
路上她還問那兩位差役。
其中一個是龔雲枭那案就跟着她的——提醒兩位大人搬矮櫃——差役先開口道:“羅小大人子時前的确沒時間約文大小姐見面,可子時後未必,他小厮的供詞不足為證。”
“可他神色坦然情凄意切,小人看不出他有所僞裝依小人拙見應當不是他,也想不出他要殺文小姐的理由?”另一位差役也說。
“這倒是。”
裴今遙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讓他們二人再多聽多看多想。
三人腳步不快,先是去了錦繡戲班撲了空又轉道得意茶樓。
剛進茶樓就被小二惶恐地請上了二樓,旁敲側擊詢問幾位官爺為何事而來,生怕攤上大事。
裴今遙幾人剛登上二樓還未說話,就聽見一屏風後面傳來幾位女子的聲音。
“說書人說來說去就那幾個話本子好沒意思。”
“自然是不及我昨日在未名湖畔聽的花神之事可真曼妙,這女子情深啊可遠非男子可比,若我是花神早就脫身回天庭了哪還落得個如此下場。”一女子似乎若有所指。
裴今遙沒承想那說書先生後來還潤了色了傳了來。
“哼!什麼情深啊。”另有一女子反駁,“若非自身不檢點豈會如此?”
“妹妹别亂說話死者為……”
“姐姐,我說的可是花神又不是旁個誰人,你這般激動作何。”
“說來羅夫人倒是得了美事一樁,了卻心頭大患啊。”又有一道聲音含着幾分嘲諷,直指羅夫人明绮蘭。
“我得不得美事與你何幹。”明绮蘭聲音細而尖銳如針一樣專往别人心上紮,“你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好好管教兒子,免得他被你夫君那些不入流的外室私生子給帶壞了根子。”
“你、你!”
“什麼花神什麼情深,我就說她是個天生克星,上克父母下克子嗣我豈能容她。”明绮蘭哼了一聲忽地語氣又柔和下來,拉着一旁司徒如月的手輕拍幾下,“還是如月更值得我兒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