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煦突然逼近她,咬牙切齒狀:
“裴大人牙尖嘴利好不厲害,這麼有本事你就該抓了羅景明!他就是兇手!我早就找上甯安府衙可他們渾然不當一回事真是可惡!”
“羅景明?”裴今遙瞳孔微震,“公子那晚看見了什麼?”
“他殺了敏兒姐姐——”
“我夢到的!”紀煦讨厭極了他。
“……”
裴今遙哭笑不得,這豈有怪甯安府衙不當一回事兒的道理?夢見之事都能當證據把人抓起來的話,那整個大棠的監牢就要不夠用了吧。
“夢中所見并不能成為理由。”
“我就知道。”紀煦罵罵咧咧的,又沒能如願将那羅景明送進大牢真是煩死了!“好吧其實我壓根沒看到羅景明,傍晚時分我遇見了敏兒姐姐可她看都沒看我一眼,手上拿着張紙腳步匆匆而過。我太難過了,就去找人喝酒。”
紀煦臉色很難看,“喝着喝着覺得實在沒勁我就準備回府了,路過未央湖時看四下無人我坐在湖邊繼續喝,喝光了酒才回去。”
“什麼都沒聽見?”
“沒有。”他回憶幾下幹脆地搖頭。
裴今遙思忖良久,“紀公子是在傍晚的什麼時候見到的文敏,可曾看清她手中紙條上寫了什麼?”
“這我哪能看得清?!酉時末在西城的溪樂坊,然後敏兒姐姐就往北去了。”
紀煦臉色猶豫欲言又止,似乎還想說什麼可被雅閣外的敲門聲打斷了。是小二前來上菜他手腳麻利非常沒一會兒就擺放好了,不敢打擾兩位貴客離開得飛快。
“你剛剛說不僅僅敏兒姐姐一條人命是什麼意思?”等小二走了他才又開口試問。
她聞言擡眼看他,四目相對的一刹那紀煦眼神飄忽着躲開不敢跟她對視,慌忙間趕緊用左手夾了一塊梨花酥塞進嘴裡,心虛不已。
“紀公子竟然不知嗎?”裴今遙語氣是很做作的疑惑,“裴某還以為公子是為洗清嫌疑才來見我的,居然不是嗎?”
“咳咳咳!”紀煦差點被自己最愛吃的梨花酥嗆住。
不是?誰說這人聰明的?看破也不要說破的道理她不懂嗎?
紀煦的确是覺得事情大發了才主動約裴今遙見面的,文敏的死他從始至終都覺得是羅景明幹的,這幾天一直在雇人日夜跟蹤姓羅的,可偏偏昨晚他雇的人反倒能給羅景明佐證!
氣得他牙癢癢,又實在不願相信這才想到了裴今遙。
“羅大人昨夜從未出過家門半步嗎?”
“哼。”
裴今遙卻好奇他雇了什麼人是否可靠。
可紀煦想也沒想地就又揚起了下颌矜傲得很,“自然,我花了一萬兩銀子請的人。”
“一日!”他又補了兩個字。
“嘶……”便是裴今遙從未缺過錢也不禁被他的大手筆驚到了,她神色一肅凜然地對紀煦說:“下次找我,我有個絕佳人選可推薦給紀公子。不僅輕功獨步天下武藝更是高超,我隻要五……隻要八千八百八十八,童叟無欺。”
“哦、哦,哦!”
紀煦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文敏遇害那夜紀公子還記得自己穿了什麼樣的衣服嗎?”裴今遙轉換話題很快,轉得紀煦再也提不起警惕防備之心,隻能順着她問什麼答什麼。
“白色的,不過那件衣服都不知道被扔去哪了。”紀煦癟嘴,“還有宋蓮這個人我壓根見都沒見過!她是出了侯府才失蹤的跟我可沒關系,你懷疑誰都不可能懷疑到我身上吧。”
“裴某自有定奪。”
裴今遙并不理會,她想問的都已問完心裡已斷定紀煦不會是兇手,以他的心性和智謀除非全是演出來的,不然再來兩個他也難犯下。
隻是這話就不必說出來讓他知道了。
最後這場還算得上賓主盡歡的宴席,在紀煦對這裡茶飲的嫌棄中結束了。
離開泰和酒樓裴今遙徑直回了大理寺,白天孫差役帶人盤問來的供詞她還未看完就來赴約,今晚必須看完明日才能讓他們循着幾點繼續深查。
原本她以為跟紀煦見過一面後短時間内她都不會再找上他問什麼了,可沒想到她不來找人,反倒被人找了上來。
不過半日不見,紀煦被打一事就傳遍了大半個京城。
“誰被打了?”
“紀公子被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