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還用得着他說,裴今遙也聽見了。
林奕暄的影子映在門上又飛快地消失不見,在他身後一群二三十個打手烏泱泱地跑過這間屋子,追着他又跑遠了。
顧長夜慢悠悠地喝完剩下的半杯茶後又起身,“夫君就在此地不要走動。”說完他就打開門如金蛇般霍閃而出。
十息後。
他又拎着一個人回來了,手上那人不是林奕暄還會是誰呢,比對待裴今遙還要簡單粗暴得多。
“裴大人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林奕暄被人拎着衣領還不忘憂心她。
“該是我歉疚才是。”裴今遙也立即道歉,若不是為了幫自己他也不會在這被人追趕不休。
“嗐!”林奕暄不在意地擺擺手,他手上還握着半截撕裂的衣袖布料,看起來是闖入隔壁那雅間時綁在臉上用來遮掩面容的。
顧長夜随手将他丢在了一旁,自己又回身坐在了椅上,隻是他剛坐下還未動作就耳朵微動似乎從風中聽見了什麼。
一眨眼的工夫,他又不見了。
林奕暄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殘影,好快!難怪自己在他手上過不到幾招就被人像拎小雞崽似的給拎了過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這位兄台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哦?”裴今遙聞言看向他,她已懷疑顧長夜的身份許久了可苦于沒有更多的線索。
可是林奕暄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這似有若無的熟悉感到底從何而來,就在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抹靈光時,卻被屋外的聲音給打散了。
門外傳來少年罵咧地叫喊聲:“啊啊啊你是誰?膽敢拎着本殿下不想活了嗎?疼疼疼你到底是誰啊挾持我想幹什麼!”
惹得裴今遙二人看向門外,顧長夜打開門又拎了個男子進來,這男子不巧正是紀煦,紀小公子。
紀煦本還說着什麼可一進來看見他二人立馬安分了。
“你們?”他詫異地指着裴今遙二人,“也是被劫持綁架了嗎?”
“……”
這場面着實有點混亂,裴今遙三言兩句地解釋了下,又反問他怎麼會在這。
紀煦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說。
傍晚時他的貼身小厮無意間看見裴今遙帶着兩個男人進出鈴樂坊,他一聽就覺得不對一直等到晚上就悄悄來了,不同的是他換了便衣正大光明地從正門進來的。
誰知道剛來沒多久鈴樂坊就亂了起來,他感歎這豈不是天賜良機,就趁着混亂在這一二三層亂找一通,還什麼都沒找到呢就被人給扼住了後脖頸。
見他不願說裴今遙也就沒管,又問林奕暄進了那雅間後看見了什麼。
這下又變成林奕暄臉色古怪了。
“呃……就是有個男子在故意折磨玩弄那些女子。”他臉上流露出不忍和憤怒,“手段殘忍,慘無人道。”
林奕暄沒法說得太詳細,隻是說那屋裡有不少他隻在監獄裡看見過的東西,至于那個男人:
“他與這位兄台差不多高。”他看了看顧長夜,“并不瘦弱戴着張面具幾乎能将整張臉罩住,隻露出下半張臉下巴瘦削,慣用右手,右手手臂上有一塊暗紅色的印記,可我完全認不出他會是誰。”
裴今遙是有懷疑的人,聽這身量也跟那人相仿,心想自己當時也跟着闖進去就好了。
不過也隻是想想,她要是真進去了隻會讓林奕暄投鼠忌器,怕是兩個人一起被抓了。
顧長夜突然走過來附在她耳邊悄聲說話。
“你确定?”裴今遙揚了揚眉。
“算我幫你一次。”
說完他就再一次離開了。
林奕暄和紀煦見他離開還想問她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可沒一會兒他們就聽見外面響起一陣驚呼和慘叫聲。
“噌噌——”
“哐當!”“咚!”
還有巨大的重物墜地的聲音。
“來人!抓住他!”
整個鈴樂坊似乎都震動了起來,三層的地闆都在顫抖,幾乎所有的打手護衛全都湧向了一層,裴今遙看見外面圍住整座樓的人也紛紛收攏堵在了正門口處。
“哇,這位兄台是把鈴樂坊給拆了嗎?”紀煦趴在門口隻看見一層正對門口的花牌轟然倒地震起層層塵埃,而那位兄弟一手拎着長刀一手負在身後正站在被包圍的中心,從容不迫,“有點強啊。”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八千八百八十八哦。”裴今遙還不忘推薦,打趣完這一句又立刻對林奕暄說,“趁他吸引了所有人,咱們先撤。”
“真無礙嗎?”林奕暄嘴上擔心手上卻老實地拎起紀煦就要翻窗而走,“我先把他送出去再來接大人。”
“好。”
她側耳聽着外面并沒腳步聲就大着膽子推開門走到長廊往下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