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下藥那件事,蔣朔這邊取得了巨大的進展。
是鄭隼要求留在莊珈銘身邊的保镖,攔住了要找莊珈銘麻煩的人。
那些人是傅斯年派來。
再一細問。
傅斯年的小女兒傅如霜兩周前出境旅遊,失聯了兩周。
“傅如霜……名字很熟,我認識嗎?”鄭隼并沒有太多的印象。
“你出事的晚上,他在飯局上。傅斯年最小的女兒,21歲。傅斯年給他買了美國名校的畢業證書,兩年後才到畢業的時間,這幾年都在國内外到處混日子……”蔣朔解釋。
鄭隼皺起了眉頭:“我不需要這些細節,傅斯年為什麼要找莊珈銘?”
“傅斯年找不到女兒,沒敢報警,動用了全部關系,最後查到傅如霜可能是被莊珈銘帶去的北方。”蔣朔補充:“難道那天給你下藥的是傅如霜,我們一直沒有找到線索,莊珈銘當天能找到你,或許能找到元兇,然後他把傅如霜帶走?幫你報仇?傅斯年很疼這個小女兒的。那邊讓我幫忙帶話,傅斯年隻要能找回女兒,一定登門道謝。”
“确定是莊珈銘?”
“嗯。傅斯年找到人了,但是撞到我們派去北邊保護的人,所以先看我們的意思。”
……
傅斯年是鄭志新這一輩的老人。
十多年前曾風光無限,在福布斯排行榜上,多年穩居前列。
早年的傅斯年身後有政府背景,黑白兩道通吃。擅長大型綜合娛樂和房地産捆綁業務的開發與經營。
政府一把手要業績,傅斯年就負責把城市綜合體與房産項目快速落地,在官員任期内拉動内需,拉高政績數據。這一套非常吃得開。讓他賺的盆滿缽滿。
傅斯年最風生水起的那幾年,同為房地産企業的禦盛集團曾好幾次從外部和内部被其滲透,無數次在崩盤瓦解的邊緣絕處逢生。
可惜風水輪流轉,近十年來,房地産業務趨近飽和,政策也有巨大的調整。
傅斯年上了年紀以後,幾個年歲大一點的子女都難當大任,産業交給外面的高級經理後,還是面臨着決策經營不善,産業萎縮的現狀。
傅斯年這個名字已經從福布斯排行榜上消失多年。
兩年前,禦盛集團反将一軍,在同傅斯年公司起訴糾紛中大獲全勝。
如今傅斯年曾經的産業帝國,已經悉數變賣易主,隻剩下幾個物業公司,頂着曾經輝煌時打造出的品牌,維持着最後的體面。
現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女兒,發現有禦盛集團的人擋在前面,都需要提前來打招呼。
的确已經是輝煌不在,江河日下。
…………
鄭隼這些年偶爾有幾次出差來過北方。
這邊的房地産行業縮水萎靡了十幾年,早就不在禦盛集團的關注版圖内。下飛機的時候,他還是被北方冬天零下的溫度凍到了。
鄭隼并不喜歡厚重的衣衫。
但是這個純白色的城市,教會他在保暖面前,沒有必要糾結自己的形象。
他是在鲅魚圈這座城市的海邊見到的莊珈銘。這個冬天還沒有過完。海邊的海水白茫茫的結着冰。
北方冬日的寒冷有着一種極緻的穿透力。陽光艱難地穿透鉛灰色的雲層,灑在結滿厚冰的路面上,微光閃爍,卻帶不來絲毫暖意。
鄭隼發現自己呼出的熱氣瞬間在空氣中凝結成一團團白色的霧霭。眉毛和睫毛悄然挂上了一層白霜,仿佛整座城市都被大自然封進了一個巨大的冰櫃。
莊珈銘再也不是曾經見到的那樣穿着單薄的,會讓人心疼的薄薄衣衫的模樣。
他穿着厚厚的羽絨衣,背着工具包,腦袋上是很厚實的帽子。
他從一棟居民樓裡下來。
似乎要去哪裡。
他的頭也不擡,睫毛上有一層霜凍,低着頭,垂着眸子慢慢的走路。
“麻煩讓一下。”靠近海邊的居民區。風很大。
莊珈銘低聲說話。
他被人擋住了去路。
他嘗試往花壇的右邊繞路。
但是那個人就像一堵牆一樣的也往右邊走了走。
莊珈銘這才擡頭。
他的心跳驟升,到達一個不可抑制的頻率。
他見到了鄭隼。
鎮定無比,倏然擡眼看來的眸心抹黑。
莊珈銘眨了眨眼睛,迅速地垂下眸子。
他逼迫自己去看鄭隼戴的黑色的手套。
看似很暖和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足夠的保暖。
北方的冬天,會教每一個南方人放棄自己曾經堅持的那些漂亮但是沒用的大牌服飾,擁抱北方本地經濟實惠又保暖的過冬裝備。
“莊珈銘。”鄭隼叫了他的名字。
莊珈銘再擡頭。
目光裡已經藏起了所有的情緒。
海岸邊的風吧鄭隼的衣衫吹得擦擦作響,勾勒出高大優越的身形。
鄭隼身上厚重的衣衫并沒有掩蓋住鄭隼像大明星一樣的氣質。
莊珈銘有一些懊惱,他明明已經把會暴露自己位置的手環還給了鄭隼。
怎麼還能找來這裡。
不過這并不重要。
莊珈銘看過一眼就不看了,往後退了一步,将距離拉到一個安全的維度。
"外面冷,你不用親自來找我,我可以過來見你。"莊珈銘并沒有問鄭隼的意圖,他的聲音不響,語氣裡帶着一股平靜的無奈。
“我需要先有你的聯系方式。”鄭隼目光嚴肅:“傅如霜在哪裡。”
“我不認識她。”擡眼看進對方略?顯冷淡的眉眼,莊珈銘否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