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庭首府的安保措施是整個上海市數一數二的,這裡住着商界精英大佬,或是某霸總的女人,或者是娛樂圈有地位的一些演員藝人,像季夏這樣年紀輕輕,出道不久就能搬來的倒是不多見。
看來流量的确是有用。
季夏的房子不大,一室一廳一陽台,她之所以選這裡就是為了安靜,為此,她的錢包大吐血。
季夏看着Ace說:“跟你家比起來是小了點,别介意。”
“嗯?”秦時玉疑惑:“你怎麼知道我家比你家大?”
季夏像是看傻子一樣看她:“我推理的。”
“喔,小季這麼厲害。”
季夏偏過頭,手指不自然地蹭了蹭鼻尖:“還...還好。”
華庭首府1—11号樓都是小戶型,秦時玉能在兒童滑梯那裡出現,一定是離得不遠,更何況以她的财力怎麼可能住小戶型。
她一輛車都快趕上季夏現在的錢包餘額了。
“你不是說要吃酸奶碗?你平時吃哪家,我請你吧。”
“時間有點晚了。”
“還好,保安都是輪值的。”
外賣員進不來小區,所有的外賣或者送上門的快遞都是由保安24小時送到家。
季夏一邊摸狗頭一邊回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做酸奶碗的商家關門了。”
“那你......”
季夏僵硬的轉過身,她很怕秦時玉問她既然酸奶碗關門了,為什麼還要讓她來吃?
她還沒想好怎麼解釋,總不能說我可能對你有意思,不忍心看你在外面受凍。
前幾天在節目裡還避之不及,如今就近到請人回家,看起來的确像個精神分裂,季夏不知道怎麼回事,總不能是病情惡化了吧。
“你想不想喝點?”
秦時玉的話讓季夏愣了一下,她家倒是有江柚的“存貨”。
秦時玉指向廚房裡的冰箱:“我看你冰箱上挂着瓶起子。”
“你眼神倒是好用。”
季夏走進廚房,她個子高,稍微踮腳夠到了上方的櫥櫃,裡面放着一個深棕色的實木禮盒,她将禮盒拿下,打開包裝,酒瓶造型修長,深琥珀色的酒像是一顆琥珀寶石。
江柚好酒,上次回巴黎前特地存在季夏這裡,這次搬家她也給帶過來了。
麥卡倫25,威士忌。
秦時玉見她許久都沒出來,喊了聲:“怎麼了?”
“沒事!”
季夏讨厭酒精刺激的味道,以及喝過酒之後身上難以揮散的酒氣,所以25年來她從未喝過酒,隻是看别人喝罷了。
麥卡倫...應該是幾千塊吧......抱歉了江柚,姐們明天賠你一瓶,誰讓你總放鴿子了。
季夏一手拿着酒,一手拿着杯子:“這個可以嗎?”
房間燈光有點暗,秦時玉湊近看了瓶子,又擡起頭看季夏:“你要請我喝這個?”
季夏點頭,心裡不住吐槽:“幾千塊的酒我還是請得起的。”
秦時玉說了聲謝謝:“我還以為會是氣泡酒呢。”
場子一下子還變高端了。
季夏當然不會說她根本不會買酒,冰箱裡除了蘇打水就是礦泉水。
季夏開酒不太熟練,擔心弄壞瓶塞,隻能把酒遞給秦時玉,嘴上說:“我都請你喝了,讓你開個酒沒問題吧?”
秦時玉笑着,起身走過來,她挽起袖子,拿着小刀沿着瓶頸輕輕一劃,動作輕緩而不拖沓,金屬箔被拆下,露出裡面的橡木皮塞,纖細的手腕微微轉動,修長的手指在瓶塞上輕撫,一眨眼的功夫,隻聽“啵”的一聲,酒香頓時從狹窄的瓶口中飄了出來。
“麥卡倫的佐餐忌諱與柑橘類搭配,會破壞單甯平衡,我今天沒噴香水,也算天時地利人和。”
季夏覺得自己似乎是聞醉了,眼前的秦時玉不真實,像是路易十五時代洛可可藝術的全盛時期。
高貴...優美...同時擁有着知性與教養,手上的女士腕表似乎是為她量身定做。
她不喜歡威士忌的刺激,偏愛禁忌的柑橘。
“你酒量怎麼樣?”
秦時玉的聲音好聽,像是唱片機裡轉動的爵士樂。
“你說什麼?”
見季夏出神,秦時玉無奈地笑了笑:“我問你酒量怎麼樣?”
季夏不知道自己酒量,但看着秦時玉已經倒出來的那些,連杯子的三分之一都沒夠到。
喝這麼多應該不會醉吧。
季夏指向杯子:“比這個再多一點吧。”
秦時玉露出欣賞的目光,給她倒了一杯。
她拿起兩杯酒,遞給對方一杯,同時舉起自己手中的:“謝謝你。”
“你怎麼總說這兩個字。”
“因為你總是幫我啊。”
酒杯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初入口時是幹果與黑巧遞進的焦香,尾韻悠長綿延。
秦時玉喝的很慢。
她原本隻是想簡單的發洩一下情緒,但既然季夏舍得拿出一萬八的酒來招待她,那她也不能囫囵吞棗。
可她一轉頭,看見季夏杯裡的酒已經沒了大半,剛要感歎她富裕,可緊接着她就發現季夏的不對勁。
她表情苦澀,嘴角向下,滿臉寫着對這酒的鄙夷。
秦時玉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沒開好。
季夏覺得頭又暈又漲,臉也燙的吓人,她扶着桌子慢慢放下酒杯,她想裝作鎮定,但搖搖晃晃的身體出賣了她。
秦時玉看她這模樣,下意識的擔心:“你怎麼了?酒精過敏?”
“不知道啊…”
“癢嗎?”
季夏晃着沉重的腦袋:“不癢,隻是上臉罷了。”
她的謊言騙不過秦時玉,一瞧就知道是酒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