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李初妍乍見李元辰驚喜過望,一下撲到他懷裡,熟悉的藥香一如從前。
李元辰輕擁着妹妹,瘦長白皙的手指撫過她的烏發,便如墨玉映着白璧一般。一别三年,心性依舊,卻無端暖人心懷。少頃,李元辰推開妹妹的肩膀,略低了頭細看。李初妍忙轉開臉去,明麗奪目的側顔,靈如蝶翼的長睫之上卻分明奕奕如星光閃爍。
“傻丫頭,白白長個兒了。”李元辰笑道,低沉而柔和的語調裡滿是寵溺。
外面有人輕咦道:“這不是雨澤嗎?”就聽雨澤嘻嘻一笑,“問姑娘好!”果然就見瀾兒三步并作兩步進來,先到李元辰跟前垂首深深福了一福,“奴婢給世子請安!”
“免禮”,李元辰素來寬待下人,更何況來京三年,見了家中來人自是格外親切,瀾兒本是家生奴,因問道:“陳伯蘇嬷都好?”
瀾兒動容道:“回世子的話,奴婢雙親都還健朗。”
有小丫鬟前來奉茶,瀾兒想起什麼,接了擱在一旁,轉身去了。不多時,另奉了茶來。
李元辰接在手中默默出了會兒神,“母妃也年年捎來‘臯盧’,卻不知我輕易不敢嘗。”
不識人間愁苦的李初妍聽在耳中忽覺着心酸,不知該如何勸慰,倒是李元辰随即換了笑顔,“不過随口一說,看來真是女大十八變,心思也一并重了。過來坐下,兄長有話問你。”李初妍依言怏怏過去坐了,再無一路來時的歡欣雀躍。
李元辰用碗蓋輕輕撥着碧翠喜人的葉片,舒展的葉脈毫纖畢現,“父王、母妃可都安好?”
“家中一切安好,兄長不必挂念。”
李元辰略微遲疑,終還是問道:“母妃……依舊索居蘭芸堂?”
李初妍默默點了點頭。母妃的性子裡有着不為人知的剛毅,這些年不過為着維系王府的顔面,若說從前尚有兒女在跟前排遣,自兄長進京後,母妃明裡雖未表露,歡顔卻日少一日了。
兄妹倆一時相對無言,半晌,李元辰道:“為何不見你二哥哥?”
李初妍不由一臉驚訝道:“兄長都未見過二哥哥,如何得知我和二哥哥一同來京,還宿在這家酒樓呢?”
“怪就怪你二哥哥的座騎太招眼,”李元辰苦笑着,許是在宴上多飲了幾杯,此時便覺得頭腦略有些發沉,“既已來京卻又為何宿在這酒樓客棧?”
李初妍聞言心虛,偷偷觑了兄長一眼,“二哥哥說諸分封王族子嗣不奉诏谕、未經奏請不得入京,帶着這些護衛公然過府怕引人注目。”
李元辰難得重腔道:“他既知此律,為何還明目張膽帶你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