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兒餘光瞟到他的神情想笑又生生憋住,顧靖之見她清冷的小臉透着倔意,眸中涔着星芒,聲調不由溫軟下來,“戰事剛歇,你一個女子孤身從雲嶺騎馬到此,可曾想過途中的兇險,萬一……”楚兒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可我想你!”四周倏然一靜,靜得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她說她想他,隻因她想他,原來想一個人便能關山無阻,顧靖之心中一疼就吻上了她的丹唇,楚兒忍了多時的薄淚瞬間洶湧,恣肆而下,委屈?是,也不是。
巷外爆竹聲聲,仿如另一個天地。顧靖之垂首凝着面若桃花的楚兒,見她眼神閃避,從喉嚨深處溢出一聲低笑。楚兒羞惱,舉手捶他,顧靖之更加笑不能抑,連胸膛都在微微震顫,楚兒一跺腳轉身欲走。
“好了,不鬧了,”顧靖之一伸手将她攬入懷中,下巴摩着她的頂發,“你會騎馬?”楚兒就勢偎着他,伸指在他胸口畫着圈圈,一邊思索道:“好似也有人教過我。”一個“也”字就像魚兒咬鈎時水面微微顫動的浮漂,忽然勾起顧靖之隐隐的不安,但未及細想又被他摁下了,“今後再不許任性而為,記住了?”楚兒呆了一呆,似有瞬間的恍惚,顧靖之歪頭看她,“嗯?”才見她點了點頭。
“你又是如何找到我的?”楚兒哼了一聲,仰起頭不無得意地調侃道:“昨日我就到了,你們穿得如此顯眼,生怕旁人看不到,我豈敢壞你們大計。”
顧靖之忍不住戳了下她的額頭,“藏巧于拙亦為仁。”“說來聽聽,又有何不可告人之事。”顧靖之輕輕揚眉一笑,“我帶你去觀燈,”眼中的似水柔情令人沉溺,與之前生氣時判若兩人,楚兒心道原來男人無常起來亦是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