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甯提議去看看感染者。
在鎮壓感染者的密室裡,五十六具身軀僵直地躺着。
沈雪凝輕嗤:“沐師妹,這有什麼好看的?”
宋梨聽她語氣不善,心中不悅:“沈師姐,你還是稍安勿躁吧,甯兒要來此自有道理。”
沈雪凝歎道:“宋梨,若不知你和沐甯是同修,我還以為你是沐大學士府上的一個婢女。”
宋梨:“你怎麼說話的!”
陸珩宸淡聲制止了二人的口舌之争。
沐甯全神思索,并未留意到空氣中的火藥味,她走到一名感染者身側,射出一道靈力,打開了他緊閉着的眼簾。
裡面是一隻詭黃的眼珠,沒有瞳仁,亦沒有焦點,仿佛在注視,卻又好像什麼也看不見。
沐甯的語氣透着激動:“我可能已經找到煉制解毒丸的主材了!”
其他三人齊齊看向她,她從靈蠶荷包中取出一朵日前在月升林中摘下的小花。這朵小花如剛采摘時那般鮮活,四片暗紫色花瓣托着的花蕊一半是綠色,一半是黃色。
沐甯解釋道:“夜間感染者身上出現的每塊屍斑皆是四瓣形狀的,顔色和形态類似此花的花瓣,而這雙色花蕊,又對應着他們的眼珠在夜間和日間的色彩。故而,此花極有可能可解他們所中的屍毒。”
宋梨啧啧稱奇。
陸珩宸:“甯兒,可以一試。”
沐甯點了點頭,從花中萃取了一滴精油,送入這名感染者的口中。
那人顫抖了片刻,雖仍未清醒,其肌肉卻放松了不少,痛苦的表情也大有舒緩。
沐甯長舒了一口氣,看來,解毒丸的主材正是這四瓣紫花。接下來,她需将其與不同輔材搭配後煉制成丹,再觀察感染者服用後的反應,以确定最合适的配方,徹底解除這可怕的屍毒。
四人商議一番,準備前往月升林采集更多四瓣紫花。
此時,密室外一陣響動,接着,密室門開啟,楊宅管家指揮着幾名家丁擡進了三張地鋪,每張地鋪上躺着一名昏睡中的漢子。楊天齊跟着走了進來,看他的狀态,實在是被折騰得夠嗆。
楊天齊對天劍宗四人說道:“昨夜,月威镖局出現了一名新感染者,是近一個月來的第一例。他發病後咬傷了另外兩名常跟着他的镖師。幸賴镖局裡一衆人等皆有武藝,迅速用長槍和絆網将三人困住,才沒有釀成更大的禍患。镖局之人心有餘悸,觀察此三人直至今日午間,見确實不再動彈,方敢靠近,将他們搬運過來。接下來,我要将他們封鎖入陣。”
陸珩宸對楊天齊說道:“楊号主勞神費力,辛苦了!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先行告辭。”
楊天齊:“各位請便。”
四人将要走出密室時,耳中傳來兩名家丁的竊竊私語聲。
“郭镖頭可算是惡有惡報。”
“被他撕咬的兩人常随他逞兇鬥狠,也不是什麼好鳥。”
四人聞言,腳步一頓。
陸珩宸問道:“昨夜的第一名感染者,是前幾日害得一名女子跳井的那個镖頭?”
家丁:“嘿,沒成想陸公子您也聽聞這事了。可不就是此人嗎,這也算是老天開眼,給他報應喽!”
宋梨:“活該!”
陸珩宸與宋梨、沈雪凝雖然覺得事情未免湊巧,也未多作停留,接着向外走去。沐甯站立不動,似在深思。
陸珩宸停下等候,沈雪凝道:“沐師妹這是覺得自己立了什麼大功,架子也端起來了。宋梨,還不速去請你家大小姐移步。”
宋梨瞪了她一眼,走上前去輕輕推了推沐甯,沐甯回過神來,喃喃自語:“惡有惡報,所以,這是報應嗎?”
宋梨:“甯兒,你說什麼?”
沐甯回身看向楊天齊:“楊号主,能否告知我們,先前感染的五十六人中,哪些是初代感染者,也就是無法确定感染源頭的原生感染者,又有哪些是被初代感染者襲擊後的繼發感染者?”
沈雪凝頗為不耐煩,卻見陸珩宸和宋梨聞言後,用恍然與贊許的目光看向沐甯。
一炷香的時間後,四人走出密室,每人手上持有一份感染者名單。除了今日新送來的三人外,前面的五十六名感染者中初代感染者有九人,皆為壯年男人,在月河鎮中的住址較為分散,繼發感染者有四十七人,男女老幼不一,大部分是初代感染者的家眷和親朋,還有幾名倒黴的路人。
陸珩宸沉聲安排道:“接下來,甯兒去往月升林采集四瓣紫花,陸師妹、宋師妹和我各調查三名初代感染者,了解其生平,重點訪查其私德。三位師妹務必在傍晚前完成任務,屆時在我房間的外廳彙合。”
四人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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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桓澤和段甜兒正在玄靈山頂的傳送陣前,剛才,越桓澤多番嘗試,傳送陣竟失效了,他們回不去,也無法向外傳遞消息。
段甜兒喜思:說不定要與阿澤哥哥在此山共度一載寒暑呢。
越桓澤在識海中與白珠珠對話。
“白珠珠,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我當然知道了。你在這裡的事還沒辦完,辦完就可以走了。”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