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一元也懵了，杜衡的這個反應在她意料之外，“你不是因為我和楊飒兩個人在一塊呆着......？我可以解釋的。”

杜衡立刻明白過來，狠狠翻了一個白眼。

“你是不是腦殼子有問題啊林一元，”她上前一步狠狠戳了一下林一元的腦門，“你好歹也是專業第一，腦子應該很靈光的，怎麼今天卡機了？”

“我是有些小情緒啊，但也到不了生氣的地步——你搞暧昧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啊？我談戀愛可是什麼都和你說，你居然背着我？”

林一元擡眼愣愣地盯着杜衡。

她今天确實有些用腦過度，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擡眼掃視過杜衡此時此刻的神情，是那種有些開玩笑的憤怒，但似乎又摻雜着些許淡淡的欣慰和疼惜。

看起來......好像的确不是因為這件事生氣。

“嘶——”林一元感受到手腕傳來一股大力，原來是她怔愣之間，杜衡已經上前一大步，拽着她的手往角落裡扯，扯之間還擡眼瞪了一眼咖啡廳内的楊飒。

林一元踉跄了幾步，站穩後，就聽見杜衡冷冷地逼問。

“說，你剛剛以為我是因為什麼在生氣？”

“說話！”

林一元垂眼，低聲道：“我以為你在生氣我剛剛對楊飒的一些動作......雖然真的什麼都沒有，但是......”

“但是你心虛是不是？”杜衡盯着林一元，補充道，“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林一元點點頭：“說明我還是喜歡他。”

杜衡笑了一下：“是咯，你自己也清楚。”

“但是這是不對的。”

“林一元，我是不是和你說過，我根本不在意。”杜衡緊緊盯着林一元，一字一頓，“我根本不覺得一個男生，能影響我們五年的關系。就算我們同時喜歡又怎麼樣？更何況我現在也已經不喜歡了！”

“但是你曾經......”林一元說的更加小聲了。

“曾經喜歡？”杜衡深吸了一口氣，“要怎麼樣，你要避開我喜歡的所有男生嗎？我談戀愛的頻率你又不是不知道，寶貝，你以後談戀愛要背調嗎難道？而且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但是之前那次和現在不一樣，那次我拒絕了......現在我這樣，不道德。”

杜衡明白了林一元的症結。

她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已經讓自己冷靜下來。

“林一元，你爸爸是你爸爸，你是你。”她擡手搭住林一元的肩膀，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沒有做任何不道德的事情，你有權去喜歡你喜歡的男生。”

“但是......”林一元擡頭，盯着杜衡，心中那股愧疚感還是揮之不去。

“沒有但是，”杜衡說得斬釘截鐵，“我一點也不介意完全不介意，你一點也沒有錯。林一元，你能看出來楊飒對你也有好感吧，你對他也有好感，兩情相悅的事情，是很美好的。”

“别給自己上莫須有的道德枷鎖。”

林一元突然覺得有些想哭。

她捏了一下手中溫熱的牛奶，克制住淚意。

她不是不清楚。她從一開始選擇放棄楊飒的時候，就知道杜衡是這樣的人。杜衡絕對不會因為兩人喜歡上的同一個男生，就使她們的關系産生變化。

真正困住林一元的，是她自己。

她難以接受這樣帶有些許不道德感的自己。

“聽明白了嗎？林一元？”一旁的杜衡還在絮絮叨叨，一次又一次的重複。

林一元偏了偏頭，用肩膀的布料蹭去了眼中泛起的些許晶瑩，壓着嗓子回答：“我聽到了。”

聽到林一元的回答，杜衡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寶貝，”她揚了揚眉，“要潇灑一點。”

林一元看着杜衡的這副模樣，又有些想笑。

那些隐隐約約困住她的東西似乎悄然間在杜衡談笑間解開了許多，即使林一元知道，她仍舊有些猶豫，有些不敢邁開步伐。

但總歸，在猶豫的時候，會想起杜衡說的那句話。

“兩情相悅的事情，是很美好的。”

她願意去嘗試一小步。

“對了，”杜衡拽着林一元，又回到了剛剛的地方，皺眉盯着林一元，“我想知道的事情，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們到哪一步了？”

“啊？”林一元瞪大眼，搖搖頭，“就正常學習，我和他一起參加一個比賽，現在就是互相學習的成分，什麼關系都沒有。”

“沒談？”

林一元老實地搖頭。

“沒暧昧？”

林一元有些心虛地搖頭。

“啧。”杜衡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咖啡館裡學習的楊飒一眼，“沒用的東西，我給他提供了那麼多機會，居然現在連暧昧都沒到。”

林一元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她聽到了什麼東西？

“你再說一遍？”

杜衡聳聳肩：“是咯，我拿不下的人，你拿下也是好事，所以我給他提供了你的航班号，也告訴他一些你的喜好。可惜他真是沒用啊，到現在都......”

“夠啦夠啦夠啦！”林一元感覺自己面上有升騰的熱意，她紅着臉推了一下杜衡，捂住杜衡的嘴，“閉嘴啊大小姐，以後，我和他的事情，你就别摻和了。”

她面紅耳赤地拎着那袋熱牛奶跑回了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