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說,他也不差,機會都是靠搶的。
說了這句,江璃又繼續往下說道:“其四,讓他們重要的能保命的東西,都藏好了,須知财不外露,吃幹糧盡量少張揚。”
這些注意點有些是她提的,有些是霍序提的,現在都一同從她嘴裡說了出來。
江璃說完這四點後,往後退了半步,沒有繼續說。
不過她起了頭,衆人也自然知道了接下來要往哪方面想。
江璃在末世久了,對這方面其實算是有經驗,至少比這些第一次逃荒,不知道要做什麼的人有經驗。
接着江瑱和江遠,也就江璃說的點,開始細分安排護衛隊的工作。
像是多長時間換人夜值,第二日在牛車上歇息多久,鄉民遇事要如何處理,都細分了章程。
江瑱主要是負責決策提點,江遠則是負責具體實行,兩人配合得也還算是默契。
等這些安排好了,才到族老的安排。
具體安排什麼,江崇安和裡正他們方才已經商讨過了。
對于這些宗族處事,江璃沒有插手,都是些大她幾輪的長輩,不是她下屬,她說話得顧忌。
“各位族老多加看顧自個分支後人,愈到後期,境遇愈發艱難,口糧少了隊伍易出亂子,都掬着自個支脈裡的人,不可行偷盜之事。”
“若是,族法不輕饒。”
裡正環顧四周,面色嚴峻。
他兒子江遠之前同他說了些話,說是護衛隊的人說,這幾日總有些人,瞧着别人的包袱,眼睛滴溜轉,怕是生了壞心事。
得好生敲打一番才行。
若是現在内裡就亂了,如何能在這般混亂道路上,安然南下到益州。
特别是如今官道上的流民,若是餓急了的,怕是真的要對人少的逃荒隊伍下手。
遠山村還有一個優勢便是,逃荒隊伍人數衆多。
說了這些事後,江崇安和裡正又各□□問一番族老的身體狀況,其實大多都因着逃荒面色差了很多。
不過出發前江家出了大頭,牽頭買了輛牛車,讓走不下去的族老可以上去歇歇,且夜值的護衛隊也可以。
等到一切商議好,已經近午時。
霍序跟在江璃身後,看着她安排江蛋子如何查探消息。
江蛋子看着不太順眼,霍序覺得。
等到江璃把該說的都說完,江蛋子已是一臉服氣,好些注意點都是他沒想到的。
江家怕是遠比他想得厲害,怪不得人家能一門兩秀才,若是科舉女子也可考,江家怕是不止兩位秀才。
江蛋子沒什麼見識,他不知道得多厲害才能考上秀才,在他看來江家姑娘就是能考上。
等一切安排妥當,已經午時過了,秋夜寒涼,不代表白日也清涼。
此時日頭曬得厲害,官道不時有人如行屍走肉般,成群路過,不願擡頭也不願說半句話。
見這邊烏泱泱坐着一大批人,具是繞遠了些,努力加快腳程往前走。
善于觀察的人,看到這些人的領頭人,身着袍服頭戴冠帽知他是讀書人。
大着膽子,離他們近些,坐下歇息。
江蛋子便是趁着此時,把自己的臉抹得更髒,佝偻着身子,悄然摸進了這些人中。
江璃倒是沒有管他,隻讓他自由發揮,探到真實消息就好。
她回了江家牛車那邊,此時李禾桑正在安排着仆婦,把路上收集的枝葉草莖,拿一大把出來,喂牛。
這牛還好也不太瘦,隻是她還是有些擔心,怕它走不到益州。
霍序沒有跟江璃回去,他遠遠看了看将江蛋子淹沒的那片人群,眼裡閃過别樣思緒。
他好像有危機感了,他想。
那種感覺像是前世,他看見江璃欣賞她身邊那位副官一樣,真是讓人讨厭的感覺。
霍序跟在江瑱側方,沒有落後太多走着。
“霍序,待會你去同江二他們說,今夜裡多加他和他兄弟值夜。”
江瑱要去和江遠商議,傳話的事便讓霍序去了。
這人好不容易不跟着他妹妹,現在不差使更待何時。
霍序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想了想才說:“公子,還是早些摸排清鄉民們還剩多少口糧,才好提前修訂逃荒路線。”
“江家的幹糧倒是夠,可按照預定的時間走到益州,其餘人就不一定了,若是不摸清不宜随機應變。”
江瑱起先以為霍序隻是禀告些常事,可認真聽完這段話後,看霍序的眼神,有了探究的意味在裡面。
他妹妹有這些才能,是日夜看他爹書房裡的書冊,看出來的,那霍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