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左江應了一聲。
但說是去哪裡,也不過是手邊的一個房間,休門的位置。
還沒進去,左江就聞到一股混合着草木灰的血味。
接着老闆推開了眼前的木門,同時從上而下掉下來一個胳膊,落在地上啪叽一聲。
左江嘴角微動,往後退了半步。
整個屋子的牆壁,地面都被塗抹着血,血迹未幹,隐約像屍體被拖拽留下的痕迹,但又過于混亂沒有章法。
“哦,我說怎麼丢了一段胳膊。”老闆彎下腰,用手撿起那一節小臂,接着兩步走進去把胳膊放在一邊的櫃子上,上面陳列着其他一段一段的屍塊。
他回頭對着左江道:“道長,你進來看更清楚些。”
地面上都是血,左江看了一圈,根本找不到地方能落腳。忍着渾身流竄的惡心,剛走進去一步,一滴血從房頂滴在左江的手指上,說着指縫滑了下去。
左江倒吸一口涼氣,甩了一下手,妄圖将血甩下去,一邊維持冷靜道:“您是想讓我們幫忙調查這個事件?”
老闆笑了笑,“道長果然料事如神,正是想調查此事,平息風波。如此良辰吉日,發生這樣的血案,真是家宅不甯啊。”
或許你應該報警。
雖然眼前的場景過于慘絕人寰,但是也不能排除是人為吧。
但老闆明顯認為這一切是有鬼作祟。為什麼不明說呢?他在隐藏什麼。
“我有一事不解。”落下的血幹涸在手上,左江放棄掙紮,擡眼看向老闆,“你認得這人吧。”
“自然認得,他是我的客人。”
“婚禮的賓客?”左江問道。
老闆點了點頭,“是女方的家屬,尤其尊貴的客人。”
這個說法讓左江胃一陣痙攣,如果他沒理解錯,新郎新娘根本不是活人吧。
“婚禮一定要一切按流程進行。”老闆皮膚呈現一種不自然的灰,一字一句道:“先要迎新娘,再要拜高堂,最後入洞房,禮畢婚成。”
左江面色冷冷地盯着他,波瀾不驚地繼續套話道:“你的意思是親屬死了,新娘沒辦法拜高堂?可以吧,新娘新郎也沒活着。”
老闆聞言側臉的肌肉鼓動了一下,緩慢道:“此事也沒有辦法隐瞞,今日是我早夭兒子的婚禮。女新娘就是他們提供的,其中一個人死在了這,還有兩人道長您也都見到了,一個被您貼了符,另一個出去找他了。”
“怎麼尋來提供給你的?”左江捕捉到老闆含糊其辭之處,這東西能随便在地上撿到?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花錢找人辦事。”
左江氣極反笑,掃了他一眼,好一個不知道。
他對陰陽之事是極為鑽研的,房間布局按照奇門遁甲,怎麼可能完全不問?但哪怕他不想說,左江也能知道,整個團夥都還在場,早晚會露出馬腳,就沒什麼難的。
老闆見左江面色不善,突然為自己編白道:“我也不想做這事。但這前半年我一天安穩覺也沒睡過,兒子總是給我托夢,說在那邊過得不好。我想他肯定太孤單了,早早沒了,連老婆都沒娶到。”
“我有個建議,你多燒點紙錢呢?沒必要給送去個新娘。”左江随口諷刺道。
老闆低頭笑了笑:“燒紙錢沒用啊,兒子還是一直來找我,哭天喊地的。”
“現在沒夢些别的什麼?夜間人陽氣弱,容易招些東西。”
老闆張了張嘴,輕聲道:“是會夢見個女人。”
左江看着他,輕輕彎了眼睛,最開始吞吞吐吐,如今說了一堆,卻過于順暢了。
反而讓人懷疑。
老闆慢悠悠接着,“那女人當真是漂亮極了。”透露着些陰森的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