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闆聽到孫強過分謹慎的話,開始癫狂地大笑起來。
而在衆人的凝視下,倏地停下來,看着孫強道:“毛頭小子。”
左江表情淡漠,移開眼神。
人隻要不要臉,還真是活得痛快。
隻是在孫強的怒視下。
李老闆的身子突然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反弓,最後支撐不住,咣當跪在了地上,上半身仍然往後極端地仰着。
他的脖子收窄,斷斷續續地說:“你,你要幹什麼?”
玻璃映照出來的景象很少。
左江隻能看到喬木宇消失後,又重新出現。
隐隐約約在玻璃中,可見衣角,喬木宇的身子輕微彎下去。
左江聽不到喬木宇說話,隻聽到老闆一人的回應:“憑什麼?”
他瞳孔瞪大着。
左江視線落在那不存在任何事物的空氣間。
可玻璃裡虛影突然快速混亂低搖晃,那抹藍色一瞬間從玻璃塊裡消失了。
李老闆身體随之被釋放,癱軟下去,臉白得像紙一樣,卻挂着由悲轉向歡樂異常的笑,呼吸又急促變得平穩。
人怎麼突然沒了?
左江急速地左右掃視着,兩步走過去,鞋底的血蹭在玻璃上。
“他剛剛說什麼了?”
“我為什麼告訴你?”李老闆跪在地上,嘴角往上勾起,那輕蔑不止是對着左江,也是對着喬木宇。
左江眸色沉沉,視線向下看着他,“那不管他說了什麼了,你最好答應他。”
他有些失去耐心。
該死的,喬木宇到底怎麼了。
棺材女鬼,惡人爛事,最好一起來,好過現在一知半解。
“休門最忌行刑斷獄。你殺人後,把屍體移動到這,滿屋的血掩蓋拖拽的痕迹。不過是想潑髒水給女鬼。你覺得我們看不出來?”
李老闆的臉色還是那樣半笑不笑,“那又怎麼樣。”
“我覺得你很天真。居然覺得女鬼想殺我們,她最恨誰沒人比你更清楚。”
左江意有所指,李老闆聽得恍然,眼神突然飄忽。
左江沒有心思和瘋子對話,腦子裡都是關于喬木宇處境的疑問,他肯定出了什麼事。
他得想辦法回到陰界,他有責任去保證他順利及格。
鏡子上的“開棺見喜”,房間裡的棺材一定是觸發的關鍵物件。
左江轉身要走。
李老闆拉住左江的胳膊,“什麼意思?”
左江腳步一頓,側身看他,“你可能不怕死,但你不怕你兒子也遭報應下地獄?”
李老闆眉毛微微蹙起,鎮定中透露出一絲驚慌,視線左右搖晃,好像回憶着什麼,或者想起來了什麼。
“他威脅我改變委托的内容。”
左江聽到這話眼睛輕輕抖了一下。
喬木宇竟然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隻是李老闆并不怕死,所以沒有成功,而後又被什麼打斷了。
李老闆接着道:“你說得對,我現在不要求那麼多了。隻要你們離開,不要再進這個房間就好。”
近乎玩笑的委托。
如果不是有别緣由,根本不可能發生。李老闆肯定還有什麼不可說的事情。
“隻要走出這個房間?你開玩笑的吧!”
其他人對這突然的轉變也有些将信将疑。
随着他們走出這個房間,提示音響起。
【叮咚,恭喜考生第三題回答正确。】
“孩子年輕不懂事,隻是想要娶媳婦,沒必要這麼計較。”李老闆自顧自道。
左江冷笑了一下,“無論陰陽,這都是強搶民女。我不會殺鬼,也阻止不了女鬼。你隻能等。”
萬般皆成因果。你笃信奇門遁甲之事,更該明白這個道理。
從李老闆的話中不難看出,他的兒子是一切的禍因。
隻有去向陰界,才能先解決喬木宇的問題。
雖然去見他的好大兒,是一件讓人難受的事,擔心害怕都是正常的。
畢竟不難猜測,他肯定是很醜的一款鬼。
左江略微皺眉,就像這門考試的題目,出題就是要不遺餘力地吓他們。
*
左江快步出去,到停放棺材的房間門口。
“你要做什麼?”老闆趕上左江的腳步,攔在他的面前。
“我想進去看看。”
“隻是我的兒子在裡面休息,你...”李老闆話沒說完。
左江眼疾手快從袖子掏出紅綢,塞進了他的嘴裡,囫囵地在他嘴裡還掉出來一部分,長長地落在地上。
他吓了一跳,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響,掙紮着想把那破布從嘴裡掏出去,被左江一把阻止抓住。
“你先閉嘴。”左江勾了勾嘴唇,如果後半句是什麼不要進這個房間就麻煩了。
“我不會給你機會讓你改變委托内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