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好像一場荒誕的皮影戲。
隻不過她這次要做導演,不想再做供人賞玩的表演者。
孫強從裡面出來,嘴上間或嘟囔,又叫喊,走路虛浮,神智渙散,好似有些瘋了。
“安靜等待婚禮開場。”她的聲音平靜而空渺。
提着孫強的頭把他挂在梁上,同其他不受控制的賓客一起被吊起來,排成了一串。
因為結打得實在随意,粗麻繩子挂起孫強的的身體,他蹬着腿掙紮,而旁邊有的賓客則直接吊死,直愣愣地挂着。
左江擡頭看向天花闆。
他多次在幻象中穿梭,清楚地知道她是想複仇,婚禮對她來說隻有痛苦。
對始作俑者,對樂此不疲的看客,憎恨淹沒了所有情緒,滿漲着想讓他們知道她的痛苦,經受她的痛苦。
可想而知,在她的戲劇中,所有人的生死根本無法預料。
死遠大于生。
大手忽而向左江的方向傾蓋而下,左江向一邊躲閃。
然而那手并沒有抓住左江,而是抓住了左江身後趕過來疑似李老闆的怪異生物。
那東西身上的絲狀物大網一樣的張開,往她的手上籠罩,細細密密地拉扯。
于是她的另一隻手也參與進來,卻被更緊密的将兩隻手束縛在一起。
她煩躁地将他重重甩在地上,随意地像丢垃圾一般,絲狀物顫顫巍巍地收回去了大部分,暫時沒有繼續上前。
接着她又繼續伸到人群中挑挑揀揀。
手的力量要遠超于人的脆弱,稍微用力,一個人的頭被她的指尖不慎捏爆,鮮血汁液順着指尖滴落在其他人的頭上。
正下方的賓客跪下去:“放過我們吧,都是李老闆!我們都是無辜的啊。”
回應這位賓客的隻是沉默。
其他考生姗姗來遲,從那個通道鑽了出來,“這是什麼情況?人工分揀廠嗎?”
左江看着這場如同踩死螞蟻的虐殺。
是的,他們說出了核心的問題,可以看出,這些賓客在她眼中并不相同。
他們被分成了兩堆,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等待着分配賣肉還是賣毛。
左江回身問他們道:“她在給你們試鏡的時候,問你們什麼了嗎?”
“她是剛剛的面試官?怎麼變大這麼多。”短衣考生仰着頭,不由得驚歎道。
侍衛考生聽到左江的問題,思索着;“看來她成長到足夠強大,影視基地已經徹底被她支配了。”
接着回答了左江的問題:“說起來,她問了不少問題。大多圍繞對演戲的看法。”
“嗯,我也是這樣。你們怎麼回答的?”
“我說,世事無常,人無法主宰自己的人生,或許隻有在戲劇裡可以。”
“我嗎?”短衣考生注意到左江的視線轉移到自己的身上,用手撓了撓頭。
“我就瞎說的,她提問吓了我一跳。戲劇大舞台,有角色我就來。本來就是群演嘛。”
“突然問這個幹什麼,這跟眼前這場慘劇有什麼關系嗎?”短衣考生說着說着,突然惱羞成怒。
左江很認真的聽着,剛準備回答,就看那隻手突然向自己移動過來。
“快躲開。”
左江很快往一邊跑去,但還是被抓了起來,甚至跟短衣考生兩個人一起。
“拜托溫柔一點殺我啊,我怕疼。”短号考生叫喊着。
左江神色一凜,摸向背包裡的刀,猶豫着沒有動手。
她确實也并沒有想傷害他們。
隻是把左江一邊的椅子上,像安置小布娃娃一樣,把他乖乖放好,之後在他的懷裡塞了一個系着大紅花的秤杆。
讓短衣考生站在他的身邊,他一臉疑惑地看向左江,問:“什麼意思?”
侍衛考生還留在原地,望着他們,臉色不算太好。
他們也像賓客們被分門别類着,左江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東西,又擡頭觀察着圓圈裡的人。
他們有的手上拿着樂器,有的是武角身材十分壯碩;而沒有被挑選進圓圈的人,就沒有那麼分明的特色。
“我知道她想做什麼了。”左江鎮定地坐在椅子上,用秤杆在手心敲了兩下,緩緩道,“她想舉辦一場假婚禮,我們都是她的演員。”
左江手指向圓圈裡的人們:“他們是選出來的工作人員。”
“那我們是什麼?”短衣考生自問自答道:“難道你是新郎,我是伴郎?她選擇的依據是試鏡嗎?”
左江點點頭。
“你怎麼回答的?憑什麼你能演新郎。”短衣考生有一些郁悶。
這難道是什麼好差事?
“不重要。”左江沒有回答。
現在根據當時的情況合理推測,大抵隻是因為自己長相最符合她的審美而已。
*
“你去那個房間換衣服。”她的手指到左江的眼前,滑動一個弧線。